温先生被围在人群中,那些人义愤填膺地斥责他——“逼着学生杀妻证道,枉为人师!”
李成言坐在家人尸首间,怀里抱着弟弟,目光定定。直到有人推他把:“你说,是不是他杀你亲人,又逼你亲手杀妻?!”
李成言脑袋
琴书先生温啸仙。
资历老些人提起他,会评价八个字——“身正气,两袖清风”。
而现如今再提起他,也会有八个字——“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当时还是凡人李成言遇上他时候,并不知道他是鹿门书院山主。他隐居于深山,对穷二白李家多有照拂,某种意义上,李成言是他第个学生。
变故是在那天晚上发生。
董其梁秃冠散发地瘫坐在地,冷笑声:“不错,有魄力,不仅从头到尾骗,还骗你亲弟弟。”
李成蹊捂着脸,“哥……”
“这不是琴。”李成言目光空洞:“成蹊,你被骗,骗你人,其心可诛!”
李成蹊无言以对。
“怎配得上这把匡世济民琴?当之无愧,这世上只有人——”
微微张开双臂,想搂住自己兄长。
不曾料记耳光抽上他左脸,将他整个人打歪在地。
李成蹊摸着火辣辣脸,措手不及。
“你杀人。”
男人疯疯癫癫眼神,突然变得清明无比,写满悲恸。
他背着满满捆柴冲进家门,映入眼帘是满地尸首,父母,新婚不久妻子,以及她腹中胎儿。
刚满周岁弟弟在旁哭得喘不过气。
“原来师弟就在这种穷山恶水之地隐居,还收你做学生。”月白襦衫中年男人站在门槛前,月光将他身影切割得半明半暗,他举目环视,大失所望地摇头:“家徒四壁,不成气候。”
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人,也不知道他们口中“师弟”“隐居”“学生”又是什意思。
只看到后来又来很多人,人影错杂,踩乱地月光。
道锋刃般厉风朝他脖颈斜砍,他魂不守舍地垂着头,似未察觉。
剑光飞驰,擦出片炽白星火,厉刃化作缕柔风四散。
姜别寒挡在两人身前,面色如覆冰霜:“让他说完。”
李成言纹丝不动,颤抖着嘴唇,说出三个字:“温先生。”
—
如银针般闪烁白发,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哥哥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样子。
原来从那天晚上起,他就已经知道。
李成蹊记得很清楚,哥哥在他十三岁那年疯。
他怎突然……他什时候又清醒过来?李成蹊不敢细想,在他目光逼视下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旁传来老人沙哑声音:“果然是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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