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有些感觉到,这个少年看着彬彬有礼,每回开口也都只是三言两语,却是字字尖锐,刀刀见血,而且是那种让人不觉冒犯尖锐。
他苦笑下:“檀越误会。那日在鹤烟福地遇上樊妙仪时,她便以师兄为借口,引去府上坐客。没有拒绝,就是为暗中调查师兄死因。”
“真是樊妙仪下黑手?”夏轩好奇:“她到底有什图谋?”
“有所图谋,应该是她父亲樊肆。”明空摇头:“师兄只身前往西域,势必途径白鹭洲,当时樊肆还只是个声名不显散修,仰慕师兄才名,以讲解佛法为由,让他在风陵园耽搁数日。樊妙仪与他相遇,也并非全是偶然,樊肆本想用自己女儿拴住师兄,但没想到……”他转头望向女人尸体:“她假戏真做。”
“她起先是被樊肆蒙在鼓里,得知真相后连夜与师兄潜逃出白鹭洲。违逆父亲,有家难回,又和青梅竹马解除婚约,无颜再面对未婚夫,几乎被樊家驱逐出去。两人东躲西藏,樊肆屡次抛出诱惑,让女儿回心转意,她都没有搭理眼。师兄道心坚定,是在那段日子里,才逐渐被打动,踏足于凡尘,真正动心。”
女人如扑火飞蛾般身影,倏忽间在夜色中消失,紧接着出现在树下,千疮百孔裙摆滴滴答答往下渗血。
轻轻声闷响。
樊妙仪软绵绵从树上滑坐下来,身体往侧倾倒,她面朝着众人方向,眼睫动,像飞蛾翅膀最后扇动下,眼珠逐渐僵硬褪作死灰,最后视线,仍旧落在那颗头颅上面。
气息全无。
袖子上行喷溅血迹,薛琼楼随手甩,血迹飞洒到草地上,如同把半开折扇,他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你们都没事吧?”
“相濡以沫,到最后为何反目成仇?”
“是们师门错。”明空懊恼道:“师父师叔将师兄逼得太过,他左右为难,为此还被师父抽顿戒鞭。他那日原本是想去找樊妙仪,未料有人比他更快步,谎称他口信,让樊妙仪死这条心,
夏轩擦着冷汗摆手:“没事没事,薛道友你来得真是太及时!”
方才姜别寒站得太远,长鲸瞬出动,也比不上那女人靠得近,要是被她得手,首当其冲必然是将白梨护在身下绫烟烟。
姜别寒收起长剑,望着樊妙仪倒地方向,“她刚刚要说什?”
“她说这枚舍利不是师兄给她。”明空指间捏着舍利,“但这上面,确实有师兄灵力残留。”
“佛子那日说,此回北上是为寻找令师兄。”薛琼楼微笑着随口问,并没有任何试探意味:“为何方才听樊妙仪意思,你们好似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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