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死也好。”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头颅,仿佛是蜜里调油情人,低声呢喃:“有死才有生,他不会再被师门束缚,他会永远对不离不弃……”
每出悲剧都有个相似开幕。
最初相逢是烟雨蒙蒙渡口,伴随着海鸟悠长啼鸣,袭暗红僧袍郎君踩着莲花,从飞舟上翩然落地。
第二次见面便是自家风陵园,高僧应父亲之邀,讲解佛法,他端坐在蒲团上,仿佛佛祖身旁尊不可亵渎玉雕。
往后无数次,都是她蓄谋已久刻意接近,让这尊玉雕眉眼,染上凡人颦笑曼妙色彩。
两条彩练变作无数彩蝶,纷纷扬扬,颓然坠落。
樊妙仪便也是这些彩蝶中只,白骨法身最后只剩下颗硕大骷髅头,逐渐缩小,落在她身畔。
她如在梦中,七窍流血,爬过去将头骨搂进怀里,突然抬头凄声道:“你就只是作壁上观?!你不想复活你师兄吗?!”
身着暗红僧袍和尚从阴影中走出,双手合十,念声佛号:“若是师兄在世,他定然不会希望以这种方式起死回生。”
“少给惺惺作态!”女人厉声:“你们济慈寺口口声声悲悯众生,陆郎心求死时候,为什不阻拦他?!”
白梨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时,其余几人也同样在此处聚集。
头顶白骨发出声凄厉哀鸣,自它双腿开始,寸寸溃散,刚铸成不久血肉如泄气球,迅速骤缩干瘪。
这场围杀之局,大势已去。
姜别寒当机立断。
剑光裂开天幕,迎面斩。
再后来,为他忤逆父亲,与青梅竹马未婚夫解除婚约,从云端跌入凡尘,无怨无悔。
爱情对她而言不再是两人你情愿,而是腔执念。
“都说佛子从梵天口生,从法化身,最难动心。”女人惨然笑:“既然如此,那便让他尝尝眉斧蛊滋味。”
皓齿蛾眉,
明空喟叹:“你如今已经有丈夫,何必再对师兄念念不忘?”
旁只剩半截身体叶逍微微动动头颅。
“丈夫?”樊妙仪正眼不看他:“他不过聊以解闷罢。”
叶逍心如死灰。
明空露出几分厉色:“你若真爱他,就不该给他下眉斧蛊,让他日日夜夜饱受折磨、痛不欲生?!你就不想想,他是……被你折磨死?”
仿佛有座巍峨峭岳从天而降,白骨从顶部开裂,斩为二。
“不要!”樊妙仪悲恸欲绝:“陆郎!”
她袖中立刻有两条彩练横飞出来,绕住白骨肋骨两侧,生生凭借己之力让它合拢。
姜别寒不给她弥补机会,剑光又横着抹。
条泱泱江河奔腾而过,白骨裂作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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