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楼靠墙而坐,面色淡漠,白衣白墙白雾融化在起,单薄得像贴在墙上张纸。他闭闭眼,冰凉雾水落在脸颊上,“多久?”
白梨愣下,意识到他在问睡多久,“不算很久吧……醒过来时候,看你在睡觉,就等你会会儿。”
在这种地方打片刻盹,都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更别提身边还有别人。
“们赶紧走吧。”她警觉得像只兔子,竖起耳朵四下环视,森然耸峙墙壁在浓雾中露出隐隐绰绰轮廓,如在天上盘旋捕猎鹰隼。
薛琼楼靠墙纹丝不动,“多少人?在哪?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刚刚是不是又想杀?”
他背后冷汗片。
“看看你手边茶。”
他低下头,茶盏中浮沫如个小漩涡,茶叶上下浮沉。
“你以为自己藏得很深?”筷子不轻不重地戳着他额头,男人嗤笑:“你年纪小,大道理不讲,不过还是要告诉你,很多时候,杀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将事情变得团糟。”
“……”
“饿吧?”
他低垂头颅缓缓抬起,面前夹来根鸡翅,是用他钱买鸡翅。或许是孩童心性占上风,他墨玉般黑眸闪过丝期盼光。
结果男人把鸡翅夹走,“看看就行,吃替你吃。”
“……”
着杀气寒意沿着脊柱猛然窜上来!
他万念俱灰。
半个时辰后。
少年被绑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男人优哉游哉地喝酒夹菜,满脸匪夷所思。
身上值钱东西都被搜走。
“但又不想就这放过你,命很值钱,至少值万白蝉币,所以接下来日子,你就在身边做牛做马,什时候还清,什时候还你自由。”
—
毛绒绒呼吸拂在脸侧,他半睁开眼,视野中充斥着浓白大雾,眼睫上湿漉漉挂满雾水。
雾气聚散,莹白片,是少女近在咫尺脸,她在轻轻推他肩。
“嘘——”她将手指竖在唇前:“刚刚发现这里有人。”
驿站几名茶客打抱不平地投来愤愤然目光,男人偏过头:“看什看什,没看过虐待孩童?”
那几名茶客面前茶盏,bao裂,茶水溅满桌,吓得几人埋头就走,不敢再多管闲事。
男人手边摆着架琴,随意横斜在桌角,天青色琴囊,年代久远,因长期演奏震动,琴尾有片冰裂断纹。
少年目光在琴身流连,冷不防额头被戳下,竟是根油腻腻筷子。
他盯着男人失明却不失神双目,有些怔然,随即眼底沉。
“你家在哪啊?”
“……”
“你爹娘谁啊?”
“……”
“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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