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楼神色愈发复杂。
“你呢,是不达目誓不罢休,呢,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她笔直地伸直手臂指着他:“咱们理念有冲突,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自己也说过,大道之争,你死活,斩草除根才能杜绝后患,留着就是后患无穷,所以你快动手吧。”她手指敲敲惨白墙面:“这些墙壁还能给你打掩护,姜道友他们不会怀疑你。”
“机会难得,别犹豫,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是白给。这果断地白给,你还犹豫就是败北。
亮如炽火眼神让薛琼楼又避下目光,“这是迷烟,吸多你就真别想走出这座迷宫。”
“不信你。”
他怔下,眼瞳幽深得像潭寒水。
白梨站在墙角块石头上,下子比他高半个头。
薛琼楼神色复杂:“你干什?”
“你哪学来这多?”她弦外有音:“能不能教教?捉弄下别人也好啊!”
“自学成才。”他面无表情道:“愧为人师。”
白梨:“……”
她走在后面,没再说句话。
股诡异沉默在夜色中弥漫,明明摩擦得快要起火,却又生生将这股火苗压下去,整座天地仿佛座铁炉,不断受热膨胀,扭曲变形,濒临爆发。
成竹地颔首:“譬如你可以想想,是怎知道鹤烟福地入口可以扭动。”
他好似受到挑衅幼兽,目光倏忽间凌厉起来。
“但是不告诉你。”她嘴角挑起抹笑:“你那聪明,你自己去猜。”
薛琼楼看她半晌,轻蔑地笑笑,绕过她继续往前,“对这个不感兴趣。”
“所以你乐衷于摧毁别人心性?”
她煞有介事地清咳声:“览众山小。”
“……”
她居高临下地问:“你觉得这地方怎样?”
薛琼楼沉默地盯她片刻,“你想说什?”
“想说,这地方很适合做坟墓!”白梨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来吧,你动手吧!”
千钧发之际,两侧月门忽地涌进大股冷丝丝白雾,瞬间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白梨连忙捂住嘴,还是被呛到。
“把你养气丹拿出来。”
面前袖光划过,雾气留下道半圆状缺口,很快又如潮水蜂拥而上。
白梨依言在芥子袋里摸索,摸半突然停下,直楞楞地瞪着他。
声音远远从背后传来,她站在原地,浓郁夜色勾勒出纤细而不纤弱身形。
“那你自己心性呢?”
他脚步顿,又继续往前,轻描淡写:“千疮百孔。”
“嚯,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她踢踢踏踏跟上来。
“知己知彼而已。”少年翘着嘴角,笑容有得意,也好似有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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