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逸愣:“你干嘛在医院过夜?回家。”
“家里没人。”
“那也用不着你在这陪夜,你知道半夜多冷吗?——“杨书逸顿,自知不小心说真话,有些懊恼地侧过脸:“总之你回去。”
“还没说完呢……”绍吴双手插兜,缩缩肩膀,显得很可怜,“爸妈都不在家,害怕。”
杨书逸:“什?”
南方冬天是没有暖气,病房里开着空调,挺暖和,但走廊则是另个世界,绍吴忍不住伸手扯扯杨书逸领子:“你这羽绒服裹得紧吗?”
杨书逸:“还行。”
还行个锤子。
绍吴这会儿胆子大,也许是真着急——他手拽住杨书逸羽绒服前襟,手捏住拉链头向上提,果然,他松手,那拉链头便缓缓滑下来。
“这是爸单位发,”杨书逸抬手拨拉拨拉那略微生锈小坠子,“拉链质量不行。”
六张病床住满,而每个病人至少有个陪床家属,因此本就不算宽敞病房更是满满当当,绍吴连坐地方都没有,来半小时,直站着。
不到十点,护士开始挨个病房查床,同时也赶人——把探病人请走。
“你回去吧,”杨书逸对绍吴说,“把你送到车站。”
确,对床老头儿子已经展开折叠椅,看样子是准备睡觉。
“你也睡这种……椅子?”绍吴问。
“就,家那个小区有点邪门,”绍吴信口胡诌,“听说是盖楼时候死两个工人,家属嫌开发公司赔得少,直闹,尸体在楼里停个礼拜……后来们小区就挺邪门,唉,这大晚上都不敢说……”
杨书逸将信将疑道:
“晚上冷不冷?”
“……冷就去打点热水喝,”这次杨书逸总算实话实说,“或者吃点东西——你不是给买那多吃吗。”
绍吴看着杨书逸,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疯狂想法。
前天老爸去广东出差,现在还没回来,而早上老妈说,今天她们幼儿园得加班搞环创,晚上她就不回家,住园里。
绍吴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变得很轻,像吐露个秘密:“今天晚上在这儿陪你吧?”
“嗯,睡外面。”
“外面?!走廊?!”进病房时,绍吴确实看见走廊侧边立着些简易行军床,或者折叠椅。
“婆婆是最后个住进来,屋里摆不下。”
绍吴只脚踏出病房,立即感觉阵冷风擦着脸颊划过。走廊尽头窗户开着,绍吴打个哆嗦,难以置信地说:“以为那些人晚上要把床搬进病房……这怎睡?这冷!”
“还好吧,”杨书逸却是副毫不在意模样,“衣服裹紧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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