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留意她容色,又环顾四下。四下井然,寻不见占卜之物,可见是在她入内前便收起来。她又观方相氏,方相氏自她入内,便是静默,言不发地立在旁。这氛围分明是凝重。
“许久不曾来此,陛下可愿容臣伴驾,四下走走?”谢漪问道。
刘藻自然说好。
外头雨尚未停,仍旧是不大不小下着。雨丝细密,伴随微风,斜斜地打在池面,泛起圈圈涟漪。刘藻亲自擎伞,将谢漪纳在伞下,自己倒有大半露在外头。
谢漪看着,握住伞柄,往她那侧移移,又摸下她手背,责备道“阴雨天,带湿冷,陛下该多添身衣衫。”
。她正欲令请进来,忽想起书案上竹简,看方相氏眼。方相氏会意,将竹简收入袖袋中,垂首退至旁。
“宣。”刘藻高声道。
话音落,室门自外推开,谢漪缓步进来。她穿着正式,看便知是自衙署过来。
“拜见陛下。”谢漪弯身下拜。
“免礼。”刘藻说道。
刘藻倒不觉得冷,却仍是好脾气地道“记下,下回定多添身。”
总是下回下回,真到下回,她又未必记得。谢漪叹口气。再是位高权重人,身边都不能缺贴心人,否则倒当真高处不胜寒。可萌萌在亲缘上偏偏极薄,自幼无父无母,与宗室断绝,而今宫中,连个能不惧她,心意关心她人都寻不出。谢漪每想起这处,都觉心疼,忍不住絮叨她两句“你既答应,便记在心上罢,别叫担忧。”
刘藻听着,点也不觉得她唠叨,反倒是很心暖,乖乖地答应“记下,真不忘。”
谢漪摇摇头,状似无奈。
刘藻便开
谢漪直起身,方相氏在她行完礼后,对着她无声地拱手下拜,谢漪回之颔首,二人便算是见过礼。刘藻示意宫人看座,面与谢漪道“谢相如何过来?”
有小宦官奉坐席上来,置于谢漪身前,谢漪道过谢,身姿端庄地跪坐在席上,回道“臣往宣室奏事,却扑个空,得知陛下在此,便过来。”她说着望向方相氏,唇畔带缕浅浅笑意,道“陛下驾临神明台,可是有不解之事,来请方相氏卜算解惑?”
皇帝素以为神明之事,虚无缥缈。平日里不怎上心。她骤然来到此地,多半是为占卜。谢漪语气轻缓,想是心情不错,刘藻光是看着她面容,都觉得甜蜜起来,也微微弯起唇角,答道“确实是来卜算。”
能使陛下烦忧,以致向神明问策,也只有她们事。谢漪关切问道“如何?”
刘藻目光在她发间转,想到徐徐图之四字,心下忽觉酸涩。她不愿谢漪担忧,便简明道“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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