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中郎将动作顿,退至旁。群臣皆望着车驾,谢漪闭下眼睛,心沉沉地坠落下去。
车门依旧紧闭,刘藻并未出来,她开口,声音极稳,亦极清晰,字字地落入众人耳中:“此生毁谤皇考,大逆不道。群臣若有效仿者,罪同大逆。”
话音落,众臣面上激愤为迟疑取代。有十余名宦官上前,搀扶跪地大臣。
大逆之罪,诛满门,夷三族,大臣们纵然有怒,也不敢言,个个都被搀起来,仅余下名三十来岁小官,跪地不起。
宦官见扶他不起,垂首退至旁,羽林军上前,将他与那儒生并拿下,拖下去。
之日,祭天帝,祭历代先帝,却从未有过祭拜名畏罪自尽太子先例。群臣惊惶,难道陛下不止要追谥太子,还要将卫太子追封为帝?
大臣们或或愤怒或颓然,却无人敢上前阻止圣驾。
皇帝突然下诏,群臣都无准备,他们若在此时拦阻圣驾,必会使得龙颜大怒。谢漪骑在马上,四下里俱是窃窃私语大臣。有老臣已气得发颤,不少大臣围到她身边来,询问计策。
不论身后大臣如何惶然不安,皇帝车驾仍旧毫不迟疑地朝着湖县行去。高大车驾,被四壁遮得严严实实,谁都不知处于其中皇帝是何神色。
圣驾即将入湖县,前头开道羽林却停下来,过片刻,羽林中郎将快马而来,在车驾前勒缰下马,对着紧闭车门禀道:“陛下,有狂生拦驾。”
拦驾之人拿下,圣驾继续前行,终究还是让刘藻祭拜先父。
回京途中,无人言语,路沉寂。谢漪坐上刘藻车驾,刘藻闭着眼,嘴角紧紧抿着,旁人看来是圣意难违,落入谢漪眼中,却只是倔强与不服气。
她暗暗叹口气,沉入深渊心又浮上来,她开口问道:“臣教陛下读书时,曾向陛下荐书,陛下可还记得?”
刘藻睁眼,望着谢漪,回道:“记得,《太史公书》。”
谢漪便笑笑,似是欣慰,刘藻见她有笑意,也跟着弯弯唇,紧抿嘴角变得柔缓而生动。谢漪见
谢漪朝前看,果然看到名儒生,被羽林羁押起来。那儒生满面怒色,额头青筋,bao起,被拖拽到驾前,他口中高声斥责:“陛下嗣孝昭帝后,承祖宗之祀,而于正旦祭罪人,此天下之大谬矣!”
大臣们俱屏息不语,不少人面上显出动容之色。
车中传来刘藻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投入大牢。”
羽林中郎将略迟疑,拱手道:“诺!”
他正欲令人将这儒生拖下去。有十余人名大臣似自那儒生身上寻得勇气,下马上前,跪地道:“拜请陛下,聆听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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