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情形,谢漪又如何放心得下,只道:“不忙,府中无人主事,陛下人难免有顾不得之处,臣给陛下搭把手。”
刘藻听,也不固执,只是很真诚地道句:“有劳谢相。”
接下去诸事,当真是刘藻亲力亲为。那几名仆妇也禁住拷问,又有为老夫人视疾医者作证,确是病逝。
刘藻其实也猜到,多半是病逝,可她当时,bao怒,不愿相信老夫人无声无息地去,不免寻她们出气,可她心中其实是怨自己更多。
查明以后,刘藻想到这几人侍奉外祖母多年,也有苦劳,便多有颁赐,既是嘉奖,也是补偿。
外祖母逐渐冷去遗体就在床上,刘藻再是不愿她忽然就没,也不得不信。她悲痛欲绝,连日来郁积也都在此刻并发泄出来,在谢漪怀中号啕痛哭,全然没往日克制仪态。
谢漪轻轻地拍着她背,微微仰仰头,眼中也是泪光闪烁。
直至刘藻发泄过,止哭声,只木然流泪,谢漪方劝慰道:“陛下悲恸至此,老夫人倘若见,必会心疼。”
刘藻不说话,她靠在谢漪肩,目光落在老夫人再也不会睁眼面容上,眼泪无声地流淌。
失去至亲,何其痛心,谢漪说罢,也觉什话此时说来,都是轻飘飘,不能有半点安慰,干脆也就不说,只陪着刘藻,下下轻抚她背,示意她在,有人陪着她。
汉文帝有过遗诏,明令“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纤七日,
如此,直坐到天明,刘藻仍是悲痛,可到底缓过来,哑着声,令人准备后事。谢漪见她缓过来,会开口说话,也稍稍安心,与她道:“陛下且先梳洗番。老夫人无子,陛下乃是外亲,何人主持丧仪,还得陛下安排。”
生死哀荣,并非小事,陛下侍奉老夫人至孝,老夫人溘然长逝,桩桩件件都需安置起来,陛下必是亲力亲为。
刘藻像是没听进去,她又望向老夫人遗容,轻声说道:“仆妇称外祖母病多时,不愿担心,方令人瞒下。不信,上回来时,外祖母还亲自为煨饼饵。”
她顿顿,泪水自眼角滑下:“饼饵很好吃,与小时味道模样,外祖母精神也不错,与说许久话,怎看都不像染恙之人。已使人拿下仆妇拷问。可若是当真为人所害,这府中使唤之人全是选,岂不是害死她,又有何面目立于外祖母身前。若不是,她病这样久,却不知,又岂非不孝。”
她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谢漪听得难受,正要安慰她,便见她回过头来,与她道:“多谢谢相昨夜陪,使不那无助,你也夜未眠,回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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