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见他锁眉,时心慌意乱,问道:“怎?不吉?”
方相氏先行请罪:“解字之时,许有冲撞,恳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他这般郑重谨慎,使得刘藻越发心慌。她在案旁坐下,瞥眼竹简上那字,朗声道:“解就是,恕你无罪。”
方相氏这才起身,仔细说道起来。
“萌字,上艸下明。明则分日月。日出则月沉,月升则日落,二者你知有,知有你,却无相会之时,这段姻缘日月殊途,天地之隔,磨难挫折,如荆棘之遍地。”
刘藻道:“卜这天下。”
方相氏伏身:“不敢卜。”
刘藻便是笑,她也只随口说而已,然而方相氏所言“不敢称善”,却使得刘藻心念大动。他既这般自信,可见卜得当是颇有准头。
“便……”刘藻声音微微低下来,“卜卜姻缘。”
姻缘。方相氏在心中默念会,这倒是可以卜。他躬身请道:“敢问陛下,要以何为卜?”
相还未来。她回头问道:“胡敖去多久?”
小宦官算时辰,答:“回陛下,有个半时辰。”
个半时辰,那还得再等阵。刘藻微微颔首。
方相氏见此,上前道:“前方便是歇室,陛下倘若行得累,不妨入内歇歇脚。”
刘藻听,觉得也可,便由他引路,往歇室去。
他说到此处,便停下来,小心觑皇帝神色,恐这些话,惹恼她。
刘藻面上不见喜怒,只淡淡道:“说下去。”
“萌上部是为艸,草木生于春日,今已是盛夏,”方相氏顿顿,大着
占卜之术,形式众多,最常用,便是以龟壳、蓍草为卜。
刘藻转头扫见窗下长案上置笔墨,面站起身往那处走去,面道:“简单些,就拆字。”
拆字也可。方相氏道声:“诺。”
有小宦官上前研墨。刘藻随手取过卷竹简摊开,恰是空白,提起笔,冥思苦想起来。待墨研好,刘藻深深吸口气,提笔蘸蘸,在竹简上认真谨慎地写下个“萌”字。
方相氏看,便锁起眉来,此字有日有月,济济朗朗,又颇具生气,问前程倒是吉兆,可用来问姻缘便不好说。
这间宫室中也焚香,却只是些清心静气寻常香料,便无烟雾缭绕之感。刘藻在枰上坐下,目光随意扫眼四下,见高几之上置龟壳,龟壳上还刻奇怪图样。她不由来兴致,转向方相氏,问道:“卿可善卜?”
龟壳乃是卜筮之物。
方相氏淡淡笑,躬身礼:“陛下面前,不敢称善。”
如此说来,便是很会。刘藻坐直身,道:“卿便为朕卜卦,如何?”
方相氏问:“陛下要卜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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