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将它摆在偏殿,每日都看上回,越看越喜欢,觉得果真是谢相看中宝物,就是不同凡响。
至于立庙之事,自不因尊珊瑚便有偏移,朝中仍因此吵得不可开交,偏生皇帝又迟迟不肯开口表态。
过两日,谢相也来觐见,商议此事。
她来时恰是午后,秋意已为初冬之寒所替,纵然午后日头尚好,也不见得多暖。刘藻见她身上带着寒意,令人往炭盆中多加些碳,又生小小手炉,与谢漪捧着暖手。
谢漪倒不想陛下这般体贴,也未推辞她好意,将手炉收在怀中捂捂。说来,这年冬日,谢漪已觉自己似乎比往年畏寒许多,精力也大不如前。
太后话中有威胁。皇帝也不慌,轻轻笑道:“不知谢太傅作何想。”
谢太傅自是乐得见她受挫。太后只觉这小皇帝心眼坏得很,她正要开口,忽见皇帝目光转到大殿另头珊瑚上去。
珊瑚隔得颇远,但她看得很是专注,眼中赞誉之色,毫不遮掩。
太后将到口边话咽回去。刘藻缓缓地收回目光,刚收回,又依依不舍地再看眼,而后方正色道:“舂陵侯当殿提出此事,便是有过深思熟虑,他是长辈,朕需与他说法。”
不肯退让,却也未将话说死。太后不免思索起她此来目,可不论怎想,都扑朔迷离。要说她坚定,口风却又不怎执着,若说她暂无此意,却又显出意动之象。
这应当便是岁数大,力不从心。幸而陛下行事作风,日渐老练,她也能早些还政与她。谢漪将手贴在炉壁上,暖意顺着手心,渐渐地蔓延至全身。
刘藻恨不得自己就成那小手炉,能被谢漪捧在怀中。她自宝座上起身,走过去,胡敖见就知陛下要做什,忙使个眼色,令人取席,铺设在谢相身旁。
刘藻自然而然地坐下,而后更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谢相手,认真道:“天寒多着衣。”
倒要陛下反过来关心她。谢漪弯弯唇,正要开口,又觉哪里不对。陛下握住她手,就不放开。她想起上回园中也是如此,陛下执她之手,直至分别,才将手松开。
太后奇怪得很,小皇帝心机日深似日,真是摸不透她是何用意。
皇帝又说两句,便起身告辞,她经过珊瑚,问句:“这便是百越王贡上珊瑚?”又看眼,点点头,啧啧称奇,“果真是宝物,如此华美珊瑚,从未见过。”
说罢大步而去。
胡敖落在她身后,回头望眼,便见太后略显迷惑眼眸霎时亮。胡敖暗自叹口气,陛下演起戏来,真是任谁都瞧不出破绽。
第二日,太后便令人将珊瑚送到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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