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是锁起来,每隔三五日便有专人入内洒扫,故而殿中不染尘埃。只是殿前玉阶已是杂草丛生,无端使人生出苍凉之意。
株藤蔓顺着缝隙爬上玉阶,刘藻弯身,将其拔去,不留神,掌心被藤蔓划出道小小口子,渗出血来。胡敖惊呼声,忙欲召医官来。
刘藻摆摆手,道:“小口子罢,不妨事。”自袖中取出帕子来,随手将鲜血擦去,就走入殿中。
没人气殿宇,再是华丽也少不得荒凉。秋风吹拂,珠帘清脆,殿中陈设空空,想是太后移宫之时,全带走。
刘藻在殿中站会儿,就觉出阵孤寂——她有些日子,没有与谢相好生说上几句话。
朝中其他大臣不住往家中适龄男儿中瞧,连大将军都起意。
梁集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按下这个,明日按下那个,连日来只忙着这事。刘藻又适时流露出黯然,说梁集擅专,竟预天子家事,使得群臣对梁集大为不满。
大汉朝外戚,吕氏便不必说,吕后直接登基,吕氏诸子趁机封王,文帝时窦氏,景帝朝王氏,乃至武帝时卫氏,哪家不是或早或晚地烜赫时?就是梁集自己,也是外戚封侯,使家中子弟得以入仕进阶。
如今他恐人分他权柄,竟阻拦皇帝择婿,这就犯众怒。
直至十月皇帝率群臣回京,此事还未消停。小皇帝演得像模像样,连李闻都不知她真实打算。倘若那日未遇上陛下醉酒,谢漪怕是也要当真。但她知晓,故而小皇帝在她眼中,当真是肚子坏水。
她们时常见面,却都隔着外人,又或政务阻挠,竟连目光都少有交集。
刘藻坐到窗下,望出去,正可见玉阶丛生杂草。她想见谢漪。她在心中想道,口中也跟着说出来:“去召谢相来。”
谢相来得极快,不过个时辰,便已到刘藻眼前。刘藻见她,什孤寂都没,就连阶上杂草也不觉荒芜,反倒觉得生意盎然,格外可爱。
不等谢漪行礼,她就笑眯眯地冲她招手:“谢相,
肚子坏水刘藻召见谢漪是回京第二日。
这去甘泉,足有四月,再临未央宫,只觉宫宇陌生。刘藻趁休沐,不必上课,早便去椒房殿。
她挑着梁集忙乱,自己从中得利不少,连日来心情大好,也有心思想想谢漪。想到谢漪,不免想到将来谢相入宫后居所。
椒房殿空置年多,刘藻欲先去瞧瞧,该换陈设趁早换换,以免谢相入住时,手忙脚乱。
她也知距谢相入宫,还早得很,可与她而言,谢相委实太过遥远,连想想都觉无力。唯有闲暇之时,做些与她相关之事,方能缓解她无力与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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