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从腿边起身往门口走的时候容错也起了身,走到门口刚好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江别故,他还是那身黑色,但肩膀和头顶都落了雪。
“下雪了?”容错有些意外的看着江别故。
“嗯。”江别故随口应了声:“怎么还没睡?还在学习?”
“马上了。”
“早点睡吧,别太晚。”江别故换了鞋就越过容错往楼上走去,脸上的表情不是糟糕,却也没有很好。
不到六点的时间,整个墓地都还在笼罩在肃穆之中,天色也只是微微发白,江别故沿台阶缓步而上,在这几乎要将他都吞没的清晨时分,一步步的走到纪眠的墓碑前。
碑前放着一束向日葵,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气温,向日葵早已经失去了活力,奄奄一息,但根据向日葵的状态来看,最晚也不过是昨天放的。
江别故的视线从向日葵缓缓移到了墓碑上的照片,笑了:
“今年有人比我还早。”
纪眠已经走了整整9年了,每一年江别故都是第一个过来的,毕竟纪眠是个公众人物,即便已经过去了9年的时间,但还是会有不少影迷过来祭奠。
想到这个时间里容错竟然能醒过来,诧异了一下:
“吵到你了吗?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回去睡吧。”
容错看向落地窗外,天还黑着,但门口的那辆开着车灯的黑色轿车依旧显眼,丁程站在车外,也是全身黑色。
容错知道江别故要去做什么,却没问。
“哥,路上小心。”
容错没有多问,他也只是担心,想要等他回来而已。
——
往后的时光过的似乎更快了一些,江别故依旧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偶尔出差,容错则为提前一年的高考而每天都在冲刺中。
江别故不想和他们遇上,便总会早来一些,可纵然如此,江别故也几乎都是全程沉默的状态。
他不知道要和纪眠说什么,若纪眠早已入了轮回,江别故说什么纪眠也不可能再听得到,若他还在这人世间游荡,江别故也相信他始终都在自己身边,那么他自然也用不着说什么。
他过来只是想看看他,陪陪他,仅此而已。
——
这天江别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12点,容错还没有睡,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几本书,正在做题。
“好。”江别故迈步向门口走去,容错想要跟过去送,但在打开门之前被回头过来的江别故阻拦了,他对容错说:
“别送了,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容错听话的往后退了一步,江别故这才开了门,可风依旧吹进来,但容错却并不觉得冷。
容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丁程为江别故打开了后车座的门,又绕过车身上了车,然后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