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只说个“滚”表示驱逐,都能算是极其温和。
男人却半点没领情,他低下头,几乎耍无赖似扯着少年衣角,拖长那被聂认为像泉又像酒嗓音:“别嘛别嘛。”
“真好饿哦,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他外貌说起来并没有什奇特。聂听说六城贵族都以浅淡瞳色和发色为荣,但眼前这人头发和眼眸都是乌黑。他头长发如鸦羽,每缕都在阳光下透着乌亮光泽。
他有着聂从没见过眼睛,很大,眼眸乌黑,眼尾上挑,像是有粲然星群睡在里面。
他嘴唇很红,遗民唇色大多是苍白,而他嘴唇却是至极靡丽红色,像是将所有颜色都聚在这最柔软地方。
“你好啊。”他弯起眼,对聂笑。
聂思绪被这句话打断,他抿着唇,依旧警惕:“你在这里干什?”
些聂没见过花朵形状,哪怕破旧到这个程度,长袍看上去依旧丝垂。
来人全身被黑袍裹得严实,除向他走来时,衣袖间不经意露出指尖——白皙到几乎晃眼。
聂第次见到这样人,他心知这样人绝不是普通遗民,或许是某座城里逃出来贵族。
贵族都这……好看吗?
“好看”,他出生十二年第次对这个概念有模模糊糊感觉。
“想……蹭点吃?”男人眨眨眼。
“……”
聂沉默阵,随后说:“滚。”
他这样都算是态度好。在荒之上,每口食物都需要拿命来搏,除自己孩子和伴侣,其他人如果表现出想要侵占他们食物倾向,那几乎就是死仇。就算是孩子,满十岁后就要自己去独自生活。
换做是其他人,聂就算顶着伤,也要与人较生死,这就是遗民生存法则。
他连走路姿势都好看,并非是那种遗民女性为乞求强大男性庇护时而展露艳俗好看,而是带着种说不出味道。
他走到聂面前,低头,伸手将自己兜帽直接摘下。
兜帽自然地垂落到他肩膀,荒之上,总是刺眼阳光瞬间照亮他脸庞。
瞬间,聂呼吸都有些许停止。
在个十二岁少年连美丑都没有概念时候,骤然见到美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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