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第次表现出这样症状,是在半夜。
陆衍每晚坐在床边桌子上守着他,他不需要睡觉,便彻夜彻夜地看着那人。
直到他听见声声疼痛闷哼。
朝辞活生生被疼醒,太疼,全身上下没处不疼,每寸血肉、骨头,都在被啃食。
陆衍这才上前,遍又遍地轻吻他脸颊,遍遍重复着对不起。
他只敢在这时候说。
在谁也听不到时候说。
因为这些都太可笑。
朝辞如今到这地步,都是被他逼。直到现在,他也要逼着朝辞活下去。
“别拖着,陆衍。”他说。
对他来说,这不断昏睡与清醒,都是折磨。
不若早些还他个清净。
陆衍看着他,神色哀恸又绝望。
他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汤匙,递到朝辞唇边。
。
当年他们年少轻狂,自认为当代无敌,群人凑到起,按照年龄排个行辈。李岸是老二,朝辞是老五,陆则绎行三。
朝辞已经很少这叫李岸,自从他们六人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好。”他喉间干涩地应道。
…………
对不起,对不起……
就算这样,还是想让你活。
…………
朝辞清醒过来月后,他不复之前平静,反而每日全身都疼痛至极。
是蚀骨咒在啃食他肉身。
朝辞还是喝下去。
喝完后,陆衍将碗碟放回桌上,朝辞看着他背影,说:“你以为你悔过,但直到现在,你也要逼着不愿事。”
陆衍浑身僵。
他转过身,看着朝辞,嘴唇抖动,却不知说什。
过没多久,朝辞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那天与李岸说完话后,等李岸走,陆衍回来,却见朝辞已经再次昏睡过去。
那之后,朝辞直昏昏醒醒,而昏睡时间比清醒时间长得多。
几天才能有两个时辰清醒。
他醒来后不喜欢说太多话,总是虚虚地出神。
有天,陆衍如常地端着药汤喂给朝辞。朝辞却没有喝,而是抬头看向陆衍,说:“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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