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驰想到比干掏心故事。夜空低垂,没有月亮。他忽然觉得,如果他也能把心脏挖出来就好,像炼制铜器样,烧上三天三夜,直至白热状态,然后放在锻造台上捶打无数次,最后,捶打成枚薄薄、铜色月亮。
把他心挂在天上,唐蘅想他时候,就能看见。
远处射来两道白光,辆灰色大众在李月驰面前停下。唐教授摇下车窗,惊讶地说:“小李,你怎在这?”
李月驰回过神来:“……在这坐会儿。”
“唉,是不是还担心仪器事呢?”唐教授语气非常温和,甚至流露出几分愧疚,“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是想和你说,王丽丽那边承认,你和小沁到大悟之前,她就已经把仪器运出去。”
坐在学校长椅上。他很惊讶自己现在还能冷静地思考些问题。譬如说,唐蘅母亲话好像也没错——你这爱他,那他呢,他有多爱你?
有种本科时做数学题感觉,如何证明个等式,个命题?如果把他和唐蘅付出分别罗列在纸张两侧,类似于,李月驰放弃毕业回贵州,放弃进入社会学院读研时“改善家乡”想法,决定毕业就去北京找唐蘅。那与之相对应,便是唐蘅为和李月驰在起而放弃学术理想,放弃芝加哥大学offer,留在国内做个前程不明歌手。
李月驰为和唐蘅谈恋爱,多做份家教,并且每个月给家里少打200块钱(以前打2000,谈恋爱后打1800)。
唐蘅为和李月驰谈恋爱,租房子,买家具,提前缴足水电费,每周往返于北京武汉之间(并且总是买昂贵机票)。
李月驰为省钱交话费,抽烟比之前少很多。
李月驰愣几秒:“您是说……不关们事。”
“对啊!这两天也是太着急,糊涂,”唐教授诚恳地说,“你和小沁都是好孩子!哎,你知道,现在网络舆论很可怕啊,你说这事如果传出去,成‘汉阳大学贪污捐款’,那不是麻烦?所以才着急啊!”
李月驰捋把汗湿头发,倍感恍惚:“那王丽丽为什污蔑们?”
“她没想到仪器是成套,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唐蘅为多和李月驰待在起,总是吃他不喜欢便宜食堂。
李月驰觉得切切都有代价。
唐蘅说,爱你是免费。
李月驰靠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夜空。他发现无论怎样罗列、怎样计算,好像他们之间都没法画上个等号。当然,也许他不应该把“付出”具象化为数字,加分,你加两分——不是这样算。
可是如果不这样,他就更没法证明自己有多爱唐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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