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时间还很长,”李月驰望着江面,漫不经心地说,“反正,等得起。”
零点将至,江滩上人越来越多,还有拎着编织袋小贩混进来,低声叫卖着孔明灯。这年跨年活动还未禁止孔明灯,当绚丽烟花在夜空中爆裂开来,数盏暖白色孔明灯晃荡着升起,像个瑰丽梦境。
手机上显示23:59,再过分钟,便是新年。唐蘅看见前方情侣已经开始接吻。长江二桥灯光变成明黄色,对面高楼led屏则齐刷刷变为纯白
“收到芝大offer。”
“哦……芝大,”李月驰静几秒,“芝加哥大学?”
“嗯。”
“芝加哥社会学派?”
“两年制。”
“以为你再也不想唱。”
“不至于。”
“……”
“如果你想听,唱多少次都没问题,”唐蘅语速很慢,“你明白意思吗,李月驰。你在这,没有什东西是错过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唐蘅心想,什是“免费”?可能这就是免费吧。如果他想要,那要多少次都可以。
李月驰静静地凝视唐蘅,江面上,艘闪着红光游艇驶入他漆黑瞳仁,又慢慢地驶离那片黑暗。
话筒。唱歌男孩说帮你拿着吧,唐蘅摇头道,不用。
“后面人听不见。”男孩说。
“听不见就算。”唐蘅说。
李月驰已经挤进来,就站在唐蘅对面,隔着对抱小孩年轻夫妇。
唐蘅看向他眼睛:“这首歌叫《南方》。”
“太好。”
对,是很好,很好——哪个社会学专业学生没听过芝加哥社会学派?杜威,库利,伯吉斯——但你是不是把重点搞错,李月驰?
“要去美国,两年。”
“两年毕业就回来?不读博?”
“……”
他眼睛黑而亮,唐蘅开玩笑道:“你没哭吧?”
“快。”李月驰说。
于是这个玩笑也进行不下去,他们继续向前走,绕过人群,在个方方正正石墩旁站定。
“有个消息想告诉你。”唐蘅说。
“什?”
“哇哦——”蒋亚起哄,“唱给谁啊?”
唐蘅笑笑,没说话。他左手指尖按在琴弦上,右手扫,吉他发出流畅清脆弦音。太熟练,他都不知道这首歌练过多少遍,有百遍吗?肯定有。
还是那天晚上腔调,还是那天晚上音色,那里总是很潮湿,那里总是很松软,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那里总是红和蓝。拨完最后次弦,唐蘅注视着李月驰眼睛,把吉他还给两个男孩。
“怎突然唱这首?”走出人群,李月驰低声说。
“那天晚上你不是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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