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温度不开空调也行。”
“哈哈,们这边潮气大……”
翌日清晨,唐蘅和卢玥吃
那是孙继豪房间。
“诶,唐老师?”齐经理瞪圆眼睛,副见鬼表情,“您这是……”
唐蘅垂下手臂:“睡不着,出来转转。”
“您失眠啦?”
“有点。”
“那可闹好大场,农村人没文化嘛,堵在村委会门口给村长下跪……给她好话说尽,村长没有这个权力,偏不信。”
手又哆嗦下,唐蘅用力握成拳:“他知道吗?”
“啊?”
“他知道这件事吗?”
“那……应该知道吧?”司机叹口气,“他爹妈都挺老实,怎生这个报应呢。”
“不会也是空调坏吧,”齐经理赔着笑,“孙老师空调晚上坏三四次,真是……您房间空调正常吗?”
“正常,”唐蘅眯下眼睛,“辛苦你。”
“您客气,有什需要您就给打电话。”
“空调修好吗?”
“没呢,”齐经理无奈地笑道,“明天再找师傅来修,弄不好。”
到达酒店已经凌晨四点半,夜空仍是浓郁黑,看不见丝毫曙光。村长握着唐蘅手关切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走,周遭便静下来,唐蘅站在酒店门口,出神地望着里面星星点点灯光。五个多小时前他发疯般从这里跑出去找出租车,此刻又站在这里,身上冷汗已经干,好像发完场酒疯,除近乎虚脱疲惫,什都没有剩下。
唐蘅很慢很慢地走进大门,他觉得自己需要支烟,摸衣兜,才想起那盒中华给李月驰。当时他还暗自欣喜番,因为李月驰收他烟——这至少说明他不讨厌他吧?然而现在想想,或许李月驰只是怀着逗狗心情,就像扔飞盘,第次扔出三米远,狗摇着尾巴衔回来,第二次扔出五米远,狗还是兴冲冲地跑过去又跑回来,第三次,第三次狗竟然半夜追到他家,他不高兴,叫狗滚。
如果有烟就好,没有烟,伏硫西汀也可以。在英国时精神科医生对他说,你不要觉得服用伏硫西汀是件耻辱事,它在安抚你,而非和你记忆作对。然而唐蘅向来讨厌服药之后那种昏昏欲睡感觉,意识变得混沌,仿佛记忆都只是前世谶语。
可是此刻,他竟然想要两粒伏硫西汀,既然没有,那就——唐蘅面向墙壁举起拳头,白花花墙壁像片干净柔软雪地。他知道拳头砸上去感觉,有那几秒整条手臂痛得发麻,那宝贵几秒可供他忘掉大半折磨他念头。当然拳不够还可以有第二拳,第三拳,直到——
房间门开,齐经理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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