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渐渐走到夜市
尽头，他们踏在石板路上，脚下是河水暗流，每步都发出空荡荡回响。遍地是次性筷子和纸盒，唐蘅听见某个女生提醒同伴：“小心哦，地上好脏。”
“孙老师，唐老师，”齐经理走过来，指指前面，“这儿有家石江土特产店，你们想不想看下？”
孙继豪摇头道：“不用
，
们也没什
要买。”
“不买也没事呀，带你们看看石江特产，”齐经理满脸热切，“以前石江根本没有生产这些东西厂子，都是各家做各家吃，也就这两年，澳门给们提供资金，厂子才开起来。”
“豪哥
“去年是徐主任、王山、和卢玥，”孙继豪看看唐蘅，“师弟是第次来吧？”
“……”唐蘅捧着碗炒洋芋，没有吃，却感觉被噎下。
孙继豪看着他，学生看着他，就连齐经理也凑过来，非常热络地说：“唐老师是第次来吧？们这边海拔高，您习惯不习惯？”
唐蘅盯着黄灿灿土豆，低声说：“是第次来。”
“哎！们这边虽然经济落后些，但是风景确实不错，”齐经理兴冲冲地，“这样吧唐老师，等你们工作结束，带你们去趟梵净山，天然氧吧啊——爬爬山，舒服得很！”
结账。”
不待唐蘅阻止，他已经抽出皮夹，迅速递过去张五十块纸币。
唐蘅只好接下晕车药，向他道谢。
“客气啥。”孙继豪大大咧咧地说。
众人跟着齐经理逛夜市，晚上十点，还算热闹，四处亮着黄油油灯。两个学生送来刚买炒洋芋，次性纸盒盛着，撒葱花和孜然。
“那倒不用，”唐蘅语气显出几分冷淡，“齐经理，你知道，们有工作纪律。”
齐经理讪讪地笑：“那们多不好意思，你们这辛苦……”
孙继豪打圆场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来嘛。”
唐蘅懒得听他们周旋，于是低头吃起土豆。他记不起上次吃这东西是在哪里——当然他确定是在武汉。可是武汉哪里呢？卓刀泉夜市，粮道街，还是万松园？想不起来，那毕竟是六年前事。
时间过去太久，越来越多记忆变得无足轻重。
“老师，他们这边把土豆叫洋芋诶，这大份，才四块钱！”仿佛是件很新奇事，学生语气惊叹。
“这边产小土豆，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孙继豪用竹签插起块送进嘴，“唔，土豆味很浓。”
“豪哥，小土豆是什？”另个女生问。
“也是土豆，不过个头特别小，”孙继豪屈起食指和拇指比划下，“就这大吧，去年们到贵阳出差吃过。”
“你们去年就来过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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