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君瑶在,小老虎就不必吃生鱼,君瑶会给她烤。烤起来鱼肉很香,小老虎光是闻着,就想吃
九十年,于多数凡人,就是生。小老虎似乎没有变化,同她小时候那般,窝在君瑶怀中呼呼地睡。可她又变,她瘦许多,从前软乎乎肉没有,摸摸她小肚子,轻易就能摸到肋骨,背上上脊椎嶙峋,光是看都能看出形状。皮毛也没有原先柔滑,有些干瘪,显得十分落魄。
君瑶心疼不已,只想好生补偿她,将她小老虎重新养得胖胖。
睡不到两个时辰,天还亮,萧缘就醒,醒就往君瑶怀中拱,她昨夜只顾着哭,醒来才发现,她有许多话要与君瑶讲。
君瑶听着,面起身去洞外取雪,烧成热水,给小老虎沐浴,面答句,好让小老虎说下去。
温汤沐浴,惬意舒适,小老虎放松身子,舒服得眯起眼来,任由君瑶给她擦洗。等擦洗干净,君瑶又抱着她烤火。
君瑶已醒,小老虎不敢置信,看会儿,又退后几步端详。
她看许久,终于断定这不是梦境,阿瑶当真醒来,立即飞扑上去。君瑶方醒,还甚虚弱,且又不备,被她下扑倒。
小老虎搂住君瑶,蹭又蹭,面哭,面笑,直唤君瑶名字:“阿瑶阿瑶阿瑶……”
君瑶昏迷,前几年无意识,后来伤势稍有起色,便能听到小老虎做什,说什,只是不能睁眼,不能张口罢。她知晓小老虎受多少苦,能坚定不移地守在她身旁又是多难。
君瑶抬手,覆在小老虎脑后,缓缓地抚摸,眼中也有湿意,柔声宽慰道:“不哭。”
小老虎不住地说,讲她这九十年来,怎过,学什,修为到何处,天降大雪又是如何得到食物,洞中禁制又是如何解开。
她说得兴高采烈,句不言苦,件件艰难事,在她口中都很有趣,有时她还会加句,阿瑶醒着就好。却不是说阿瑶醒着,她就可以坐享其成,而是阿瑶醒着,也能体会乐趣。
后来她说得饿,要去捕鱼。
这谷中,也唯有河中鱼能做吃食。
她们便去捕鱼。
小老虎连连点头,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她掉泪不是难过,不是委屈,而是君瑶醒来喜悦与艰辛终于到头解脱。
君瑶劝几回,小老虎仍止不住,便不劝,轻抚她后颈,由她好生哭通。
时辰不早,已近丑时,小老虎在君瑶怀中入睡,两只前爪抱住君瑶手腕,唯恐她不见,就如许多年前,她还是汉王时,总喜欢抓着她裙边入睡。
君瑶这才得空好生看看她小老虎。
君瑶仔细地看她,目不转睛,像是要将错过岁月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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