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领大夫匆匆而来,至汉王寝殿前,幸而有君瑶在,将大夫拦在殿外。国相拗不过,又知汉王去岁箭伤,是君瑶医治,只得由她,领着大夫,候在殿外,以备不时之需。
君瑶应付过国相,重又入殿。
汉王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君瑶在她身旁坐,自锦被下寻到她小手,握到手心,灵力自手心渡到汉王体内,替她驱寒,又护住心脉,以免殿下哀思过度。
雨仍在下,汉王宫中,雨水漫道阶前。
雨声阵阵入耳,扰得人心烦意乱。汉王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阿瑶握住她手,很舒服。她努力睁眼,想要唤君瑶,还未张口,便想起大长公主薨逝之事,心中哀痛彻骨。
月,大长公主殿下薨逝,已有月,丧仪当已毕,殿下哀荣,唯有将来追赠。殿下纵然回京,也已于事无补。”
这句于事无补,使得汉王悲从中来。她眼泪不住地落下,抬眼望着君瑶,哽咽道:“离京前,阿姐特来送别,说要助她……却什都没有做。”
倘若她不那没用,能与阿姐内外相应,德文也不敢下手。汉王这想,从哀痛到自责,眼泪越发落得厉害。
君瑶叹息,哪有这多倘若。大长公主威重,有影响局势之能,诸王觉得她碍事,急于独立皇帝更觉她碍眼,偏生她又忠贞,无自立之心,这下场,或早或迟罢。
汉王越想越自责。君瑶劝不好她。
“阿瑶。”她唤道。
君瑶答应,没再说旁,只望着汉王。
汉王泪水落下,也没有说话,心中却想,阿姐没,她只有阿瑶。
于凡人而言,这世上什过错皆可弥补,唯生死之别,无可补过。人去便去,再是追悔,也莫可奈何。
汉王也非什都不懂,她知若是执意入京,必是出不来,皇帝连大长公主都敢杀,何况是她。
正因如此,汉王深觉自己无能,大长公主生前,她不能助她,她去后,她也不敢入京,在她灵前敬杯薄酒。
这悲伤自责,兼之受寒,汉王当夜便发起烧来。
国相急得团团转,小殿下贯康健,从未染恙,乍病,竟是来势汹汹,教人担忧。朝中多难,民间又是濒临涝灾,这关口,殿下可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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