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久不见家令，很是亲切，又想她与王妃都不在京，府中大小事宜，皆要家令裁断，辛苦他
。抬手扶起他，温声道：“这数月，家令辛苦。”
殿下功业有成，家令也甚是欣慰，忙道：“臣分内之事，称不上辛苦。王妃在府中等候殿下多时，殿下快进去吧。”
汉王呆
下，转头看眼马车，王妃分明直与她起。
家令见汉王迟疑，不由奇怪，问道：“殿下可是还有旁
事？”不待汉王回答，他又笑下，既恭敬，又和蔼，如寻常人家积年老仆那般，道：“殿下久不见王妃，必是想念，莫不是近乡情怯？”
王妃凝视着她，她目光极深，犹如潭深不见底静水，将汉王整个人都吸纳进去。汉王缓缓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立生祠这样大事，王妃怎会不知。殿下做好事，百姓却为她立生祠，纵然殿下不说，她也猜到那日殿下问她如何成仙，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只是殿下努力瞒着她，她便也装作不知。
王妃伸手揽汉王入怀，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殿下，
守着你，你别怕。”
王妃怀中温软，靠在她怀中，就好似什
都不必去怕。汉王渐渐平静下来，她又有勇气，抱抱王妃，道：“不怕。”
关切地望着她。
“王妃。”汉王唤声。
王妃轻抚她脸庞，问道：“殿下缘何脸色苍白？”
汉王立时结巴起来，不知该怎说才好：“、……”
她说得磕磕巴巴，王妃却不打断，只认真听着。汉王愈发心慌起来，她觉得，她帮王妃积攒功德事是不能让王妃知晓，否则王妃定会难过。可她又不知如何对王妃解释，她方才想什，致使面色苍白。
投胎转世，变成另人，没有王妃陪伴，难过时候也没有她柔声安慰，没有她含笑眼神，没有她温柔抱抱。
但汉王也不怕。阿瑶能好好，这才是最要紧，与之相比，旁都无足轻重。
车驾至汉王府外。
家令早已在府外等候。
殿下载誉归来，乃是府中大事。家令躬身在车前，汉王下车，便恭敬行礼道：“拜见殿下。”
汉王时静默下来。
京师繁华，道途平坦，车仗入城，车轮辘辘滚动，马蹄声声入耳。
车外声响，反衬得车中静默愈发安静。过许久，又或许只片刻，王妃轻轻叹口气。汉王心倏然间揪紧起来。
她在两郡做大事，使得犯官伏法，生民安抚，她再不慕功名，也难免得意，何况，她还努力地使百姓记住王妃好，为她立生祠。
然而此时，重返京师欢喜没有，做大事得意没有，唯有深深紧张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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