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转回室内,将自己洗漱干净。
王妃取衣袍来与她换上,又替她戴冠,燕居别院,自不必如何讲究,只以身青袍,配顶青玉冠,汉王声不吭,只不时偷觑眼王妃,欲从她神色中寻得些许蛛丝马迹。
玉簪插过发髻,玉冠已成,王妃看看她,已是十分端正,方令婢子送上早膳来。
汉王依旧不敢开口,心虚得很。坐到食案前,亦是正襟危坐,端端正正,仿佛怕生孩子,到旁人府上作客。
王妃心下暗暗摇头,只想先将殿下喂饱,再说正事。
她习惯地朝边上摸,欲寻王妃,却发觉枕畔已是空。
阿瑶呢?
汉王揉揉眼睛,自榻上爬起,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外间去寻王妃。
初夏清晨,凉爽舒适,地上亦是荫凉,凉意自脚底沁上来,汉王渐渐醒,她想起昨夜之事,顿时大惊,酒后误事,不知可将阿瑶送走!
汉王忙加快步子,走到外间,外间无人,汉王趿木屐,走到室外,王妃正自园中回来,汉王大惊失色,王妃还在,她没有将她送走。
将汉王衣带解开,替她脱去外袍,安置到枕上。
汉王闭着眼,除却那脸颊上绯红是醉酒痕迹,余者皆如安然昏睡般,眉目轻柔。
王妃替她盖上薄衾,轻抚她眉心。
她们不同。
千年万年,她皆是青春不去,容颜不改,而殿下,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她总有老去时候。
见她魂不守舍,多半食不知味,便执箸在旁替她布菜。汉王味同嚼蜡,又回忆番昨夜,着实只想得起片混沌,仿佛烛光闪烁中与王妃说许
汉王既慌且惊,抿紧唇,努力回忆昨夜之事。可零星想起,竟只劝酒那段,再往后,如何入得内室,便想不分明。
若只单事不济,还可今夜设法补上,若是她说什不该说,便不好。
汉王站在檐下,既紧张,又慌乱,惴惴不安地看着王妃走近。
王妃见她只着身雪白中衣便跑出来,甚是无奈,走到她身旁,道:“殿下可洗漱?”
汉王摇摇头,忙道:“就去。”
王妃本不愿去想,然而今日殿下所言,却让她悲伤难言。真正会忘那人,其实是殿下。她入轮回,会将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不记得她是她王妃,不记得她们有过这样夜晚,在张榻上相拥而眠。
而她,任岁月如何漫长,她也唯有忍耐孤寂。
人妖殊途,便是如此。
王妃起身吹灭烛火,在汉王身旁躺下。想到明日殿下醒来,必是大惊失色,王妃又不禁弯弯唇,将汉王揽到身旁。
醉酒之后,难免睡得沉些,待汉王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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