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房子都是由同家房产开发商建造,每栋都相似得像是其他房子复制品,毫无个性可言。
但裴霁下车,走到门外时,还是看出些细微区别。
父母别墅外大门上贴着副木头做铭牌,铭牌上写着“裴艺家”,裴霁记得这是裴艺九岁那年手工作业,带回家后,就被母亲挂在门上,有段时间,每当有客人来访
凌晨四点多城市,再热闹街道都会显出几分冷清。路灯昏黄伫立,街上没有人,只有非常偶尔地开过辆不知是晚归还是早起车子,开过去老远,还能有余音回响,寂静且凄清。
有种落日黄昏后荒芜感。
去年三月,裴艺打电话给她,告知她父母买房子,搬新家,顺便还把新家地址也并告诉她,以免她回家走错地方。
那是她们在今天以前最后次联系。之后年多,她们没有见过次面,也没有通过次电话。关系疏淡得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
裴霁回想下,从小到大二十多年,她和裴艺说话加起来,大概还没有昨天那位综艺节目导演和她说多。
秒钟后,裴霁端着杯子,走到书架前,抽出本书,到书桌后坐下看。
这本书书名叫“消失微生物”,讲是人们滥用抗生素危害。裴霁三年前看到这本书后,认为这是本很好免疫学和微生物学方面科普读物,就放在书架上,需要放松时,拿来翻翻。
但今天,这本书没起到什作用。裴霁翻好几页,都不能集中注意力。她把书放到边,点下手机屏幕。
四点二十三分。
距离赵芫挂断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这冷淡关系,裴艺却在今晚给她打这样通电话。裴霁想不通是为什,哪怕真有放不下要托付,也不应该是托付给她。
到父母新家小区外,裴霁被保安拦住,做访客登记,才让她进去。
这时黎明已经降临,太阳光正努力击退黑暗,而黑暗还在殊死抵抗,双方势均力敌,天色是半明半暗。
裴霁放慢车速,注意着两侧房屋门外门牌号。
开大约五分钟,她找到父母房子。
半个小时,足够父母在裴艺领导、同事间打听圈,没有回电,说明他们没有打听出什不好消息。
这是好事。
可裴霁想到裴艺电话里那种临终嘱托语气,还有电话那端乱糟糟声音,就依然觉得不安心。
她喝完杯子里剩下点咖啡,舌头被苦味包裹,□□提神效果不错,她眼睛酸涩,头也胀痛,但大脑却越来越清醒。
裴霁见待着也静不下心,干脆拿钥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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