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厚肩膀有几不可觉颤动。
傅斯恬从来没听过傅建涛用这样声音说话。压抑得变声。
她鼻子下子酸,真实疼痛终于扎进身体里,袭遍四肢百骸。她很想说点什安慰他,可是,他又很快地动作起来,攥着车把手要启动车子。
老旧摩托车发出嘶哑轰鸣,轮子却动不动。傅建涛只好脚踩在地上,脚踩在摩托车启动杆上,站起身,用力往下踹。起落、起落,下又下,他越踹越用力,越踹越无力,踹到气喘吁吁。
傅斯恬看着他笨拙又吃力背影,跟着粗鼻息,红眼眶。
傅斯恬觉得脑袋里还是有东西在漫灌,所有声音都像隔层什,听不真切,又确实在响动着。
“什意思……”她声音轻得风吹就散。
傅建涛心里也不好受,他理解她不可置信。他戒烟很久,可这几天,他经常会习惯性地摸胸口那个惯常放烟口袋。
他又下意识抬手摸烟,只摸到空落落胸袋:“她从前两年开始不是总说胃疼,这两年没断过。年纪大不好做胃镜,带她做过次钡餐,医生说没什毛病,就带她回去,以为没事。这次不是中风,医院多做检查。也不知道查什,查来查去,查到子宫去,说是B超照到里面有个拳头大肿块,没开出来,他们也不好说。但肝那边,也有几颗。坏病,应该八九不离十。”
傅斯恬安静地像不存在样。她有种很不真实感觉,这种不真实感觉,让她觉得平静、又觉得茫然。
“算,们走过去吧。”他放弃。
傅斯恬应:“好。”
她说不出其他什话。言语都太苍白。
她看着前方通明路灯,恍惚觉得他们像落进世界边缘。这个夜晚,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彩色,只有他们,正脚深脚浅地走在灯光照不亮黑白间。
路沉默着,他们到医院。电梯里,傅建涛叮嘱她:“先别和你奶说她病,她不能再
车子前进十来米,她才再次出声:“还能手术吗?”
傅建涛好像也在走神,车速都慢下,“嗯?”声,车子又前进好几米,才回答:“县医院让们拿到市医院去,他们没办法。那个托你表姐夫找熟人,看片说太晚,都到肝上,这个年纪,动手术到最后怕也是人财两空。你奶现在这个情况,下不下得来手术台还要两说。”
“那只能这样吗?”傅斯恬脑袋发钝。
傅建涛没说话。
十几秒以后,他突然在路边停车,整个身子动不动。疾驰而过汽车声中,像幻听样,傅斯恬听见他很哑很低地说:“是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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