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愤怒和仇恨,会给他前所未有的勇气。他需要这个。”许平秋道。
司机一下子怔了,而且被吓住了,这位怒火中烧的,现在怕是被许平秋也不认了,这送进看守所还了得?他一惊一侧头,许平秋像是窥到了他的担忧似的说:“没那么严重,看守所各羁押监仓今天刚刚完成打乱重组,管教干部也来了个换岗,这种情况是小团体最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站稳脚跟的时候。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只要能横下心来,就能站住脚。”
“那要站不稳呢?”司机依旧担心地道,这种情况就放他去也有难度,再怎么说新人进去,要面对的是一监仓的老犯,处在绝对劣势。
“站不稳……”许平秋欠了欠身子,很颓废地道:“那这个人渣速成班他就白住了。不过我觉得他行,他身上没有一点警察的影子,纪律性,没有;忠诚度,没有;荣誉感,没有;根本就不用刻意改变,直接就是一毛贼。要说他是警察,得笑掉别人大牙……第一次发现这人我都奇怪了,警校里居然藏了这么个奇葩。看来备受诟病的学校扩招,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司机被许平秋的评价逗笑了,事已至此,多说已经无用,只能等着里面的消息了。他点火起步,随口问了句:“需要我做什么?”
然,饶是他久经历的身手猝然间也没有躲过,吃了个大亏。
不过他似乎一点怨言也没有,缓过来后,慢慢地走向藏在黑暗中的车边,打开了后厢,就着矿泉水洗了把脸,擦干净再坐到驾驶室里,副驾上的人低沉地问了句:“民警没发现破绽吧?”
“没有,我给他塞了五百块钱买了十分钟见面时间,他们不会管你和嫌疑人有恩还是有怨。”那人道,通过潜规则传递消息,也是一种无奈喽。
问话的是许平秋,听不出感情波动,又问了句:“他的情绪怎么样?”
“用脚对我说话,还有问情绪吗?”那人道,苦笑着。
“除了接应,把那几个敲车窗盗窃的挖出来,关键时候能用上。对了,我明天回省厅,随后给你下达专案组的命令,再回到这里之前,你不要和任何人联系,走私上的几条线你办法和他们搭上联系……时间嘛,现在暂时无法确定,这要看里面那位的表现了。
许平秋意外地笑了声,很轻,这就让司机不解了,他疑惑道:“老队长,既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送进去,又何必告诉他实情呢?搁谁谁也受不了这样。”
“他需要点勇气。”许平秋道,很淡然。
“勇气?”司机问,没明白。
“如果有一天我出卖了你,把你送上绝路,你会怎么样?直接说。”许平秋问。
“我会在你背后打黑枪。”司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