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很温暖,摩擦着脸颊,像小时候到冬天,就喜欢把老妈刚煮好鸡蛋贴在脸上。
然后就醒,清晨六点十七分,天亮,窗外有麻雀叫声,严行不在。
中午回寝室睡午觉时,沈致湘正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和杨璐打电话,他温柔地安慰着杨璐:“哎,璐璐,不怕啊,就是个噩梦,哪来那多虫子啊,都是假。”
“们北方没有会飞蟑螂,真,用人品保证……北京肯定也没有啊,北京离东
严行脖子上围着条围巾,认得,是他跟回家那天上午围过。
目光相接那秒,忍不住想给他打个招呼,想哪怕严行只是冲说声“是你啊”也可以。
然而严行只是扫眼,不待说话,就侧身,快步上楼。
他那清瘦。扭头,只看见他背影闪入人群。
晚上回寝室,问沈致湘:“你知道严行在哪儿租房子吗?”
册上看见他名字。严行,看见这两个字时候有种心脏又落回胸腔感觉。
两天后,又是中级微观经济学,到得很早,在门口坐下。
天气还冷,没人愿意坐门口——门开关,留不住暖气。
二十分钟之后,看到严行。之所以是“看到”不是“见到”,是因为只是看他,而他没有看。
严行穿着件黑色大衣,步履匆匆,以至于只看清他黑色大衣。
沈致湘想也不想地说:“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咋可能知道。”
沉默。
晚上睡觉做个梦,梦见严行又跟回家,是夏天。他穿着短短牛仔裤,件明黄色T恤。他在家吃很多红烧肉,吃得肚子都微微鼓起来。然后他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对严行说,你不是不理,吃肉倒是吃得挺痛快。
严行笑眯眯地,伸出手摸摸脸,说,没有不理你呀。
他还在学校,还和起上课,终于趴在桌子上,紧绷心松弛下来。其实理智地想想,他怎会不在学校、不和起上课呢?不就是在外面租房子,在外面租房子学生多得是。问自己,至于这紧张吗。
严行,严行,可他这人简直就像阵露水,看见时候是清清楚楚地看见,看不见时候,就忍不住惶惶然——他去哪,他还在这里吗。
患得患失,庸人自扰。
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看到严行,在教室里,在去食堂路上,在下楼梯时候……在心里暗骂自己,张回你就是贱得慌,可又忍不住在人群中隐秘地寻找他。
有次下楼,他上楼,正是刚下课时候,们俩直直对上,周围人太多,没有别路可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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