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严行含笑回答,“西安。”
心想,严行身体是纹丝不动,但魂儿估计已经扑到那盘红烧肉上。
“妈,”冲厨房喊道,“啥时候开饭啊?”
“马上!”老妈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炒菜声,“还有两个菜,马上好!”
开饭。
老爸不知从哪找出个果盘,里面盛着满满瓜子,瓜子上三根香蕉,香蕉熟透,泛出棕色斑斑点点。
“回这孩子,也不提前跟们说你要来,这不,家里都没来得及准备,他妈要做饭,这腿脚又出不去,”老爸掰根香蕉塞到严行手里,笑呵呵地说,“来,你先吃香蕉,会儿吃完饭让回带你出去买吃。”
严行连连点头:“谢谢叔叔,谢谢……吃香蕉就行。”
严行剥开香蕉皮,小口小口咬着吃。
“听回说,你昨晚病啊?”老爸问严行,“是怎?严重吗?”
带严行回家。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走出地铁站,转公交,下车,再走大概七百米,就到小区门口。公交五局家属院,进门,就是两堆即使在冬天也臭味熏天垃圾。
这个小区太老,居委会有近于无,更别提什物业不物业。
严行被臭味刺得抽抽鼻子,忽然开始后悔,好好酒店不让他住,干嘛非要把他带回家呢?
家那小,那旧。
红烧肉,蘑菇肉丸汤,凉拌腐竹,醋溜白菜。
老妈红烧肉绝:三分肥七分瘦五花肉切成方块,腐乳汁生抽米醋不需多说,但她习惯往红烧肉里放些鹌鹑蛋,鹌鹑蛋吸油,使得红滋滋肉没有那油腻,而吸油鹌鹑蛋,又是另番醇厚鲜香滋味。
严行在家吃起红烧肉很是矜持,丝毫不见在寝室那次狼吞虎咽,有点想笑,心说严行估计憋得挺惨——但这样正好,他还病着,确实
“就是有点发烧,”严行笑得温和又谦逊,“没事,叔叔。”
老爸点头:“哎,那就好,这冬天就好感冒,可得注意着点。”
他刚说完,老妈就把红烧肉端上桌。
眼睁睁看着严行鼻孔张下。
“小严,你是哪里人啊?”老爸问。
上楼,进门,严行笑眯眯地向爸妈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是严行。”
他腿上裹着纱布,所以穿是宽松运动裤,上身黑色羽绒服,衬得他面白如雪,乌溜溜眼珠像两颗散着寒气黑曜石。
“哎,严行,快来坐快来坐,”老妈热情地招呼他,手里还拿着锅铲,“咱马上开饭啊,饿吧?”
“阿姨,不饿,您不着急。”
严行说完,乖巧地坐下,甚至双手都规规矩矩地并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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