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他塞塞被子,“大夫说你输完这瓶就没,但是要观察晚上。”
“哦……麻烦你。”
“……没事。”
想起还没为上次不辞而别作解释,可眼下这情况令实在无心思考该怎解释,心里不解和惶恐简直要翻出来——严行他舅舅为什打他?怎能打得这狠?这是第次吗?
可严行似乎不想说。
他舅舅。
时间竟然不敢相信——那个对辅导员毕恭毕敬笑脸相迎中年男人,竟然把严行打成这样?!他凭什这打严行?!
“也……犯浑,”严行嘶哑道,“你不用担心。”
“你犯什浑他也不能这打你啊!”看向严行腿,在雪白被子之下,他小腿被缠满纱布。没看到他腿上伤口是什样,但流那滩血,缠那多纱布,该有多疼呢。
“没事……真没事,”严行咳两声,“想喝水。”
“怎弄?”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要不是回寝室,你……发烧会烧出大事儿你知道吗?!”
严行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半晌,他忽然笑下。
他笑,嘴唇上开裂口子就渗出细细血丝。
连忙用棉签为他把血丝蘸干净,慌乱地命令他:“别笑!”
严行就不笑,但双半睁眼睛笑意盈盈。
看着严行扎针手背,他手真瘦,上面有青筋显而易见地鼓起来。刚开学时候,有天晚上本来是要回家,家里没人,便回学校,对,就是那天晚上撞上严行醉醺醺地回寝室,他身上有连串吻痕。
而现在他身上有连串伤痕。
这个人
这才想起来还没给他喝水,连忙接小半杯温水,扶着严行半坐起来,然后把纸杯凑到他嘴边。
严行仰起头,也抬起纸杯,让水慢慢地流进他嘴里。
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也是这样,他就着手去咬糖葫芦上那颗山楂,冬天晴日阳光落他满头满身,连他垂着睫毛都被染上淡淡金色。
而现在,严行苍白脸像是蝴蝶翅膀,触即碎。连他像小猫长成大猫样终于微微鼓起来腮帮子,也在这短短几天内,又消瘦下去。
喂完水,严行又闭上眼。他闭着眼说:“张回,你今晚在这儿陪吗?”
“没事,”严行声音很轻很轻,“回寝室,睡着,才……”
“谁干?”想起那些血迹,心头又是震,“谁打你?”
“……”严行摇摇头。
愣愣,问:“不能告诉?”
严行动不动,眼睛里笑意也倏然散去,大概半分钟之后,他说:“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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