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岁月不论多悠长,都只是熬,只是遍又遍地回忆当年,活在过去时光里,梦中欢笑,醒着却是连泪都流尽。
她明白这滋味,她已熬这些年。故而明苏若能走出来,她自是高兴。
至于皇帝与太后身份之别,女子与女子有违伦常,与世困苦思念相较,都是末流而已,何必在意?
“今日之事,太后娘娘只做不知,都是做。”淑太妃又道。
太上皇不慈不爱,歹毒卑劣,但毕竟是明苏父亲。
淑太妃望向她,目色甚是柔和:“宫人说你在殿中,便未来搅扰,命人不必通禀,只在殿外待会儿,便走。”
这是委婉说辞,待只怕不止会儿,是告诉郑宓,她知晓她昨夜宿在垂拱殿中,未曾离开。
郑宓时惊慌,她忙道:“太妃,……”
淑太妃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慌张。
此处只她们二人,许多话,也不必隐晦着说。
抓她们衣摆,痛楚使他面容扭曲,他含糊地说着哀求话。
这情状,实在令人不适。可郑宓却觉快意。
明苏当年也是这般哀求。
郑家灭门时,众多老弱妇孺,惨遭欺凌时,也曾如此哀求。
但那时,谁人怜悯过他们。
枕边之人杀害她父亲,不论明苏是否在意,都不必让此事留下痕迹。
郑宓先是惊愕,随即感激不已:“太妃……”
淑太妃拍拍她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后面事,都安排,太上皇是自己摔跤,心悸而亡,娘娘便说是才来,恰好遇上,什都不知道。明苏那里,会去说。”
她这番好意,郑宓记下,她点头道:“多谢太妃。”
“不必见外。”淑太妃说道,她回头看眼殿门,心想,谢什
“能有人陪她,爱惜她,身为母亲,很是欣慰。”
她没有说,明苏曾经倾心名叫做郑宓女子,她也不知眼前太后,便是郑宓,她只以为明苏终于能从过往走出来,能尝试着去待别人好。
淑太妃很高兴。
心中挂着个永远回不来人有多煎熬,她明白,就像是日子突然间停住般,每时每刻,皆是度日如年,生命失色彩,失欢欣,万物都没光彩,五感都似消失,尝不出滋味,嗅不芬芳,也看不进世间切美景。
这世其实早就结束,就结束在那人离去那刻。
淑太妃道:“走吧……”
她们走出大殿,关上门。
殿外寒风袭来,却别有清爽之感。
“太后娘娘。”淑太妃望着远处,温声说道,“昨夜,思来想去,心中实在难受,于是便去垂拱殿。”
郑宓意外,昨夜无人通禀,她与明苏,都不知她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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