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紧逼,握住她命脉。
公主低下头,看向李槐。李槐没多少力气,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来面目,声音嘶哑,话语却极温和:“小本就活不成,殿下只管动手便是,于小是解脱。殿下不动手,小也逃不过个死字。”
他没提郑宓。周内侍
更何况是个活生生,有七情六欲,有欢笑悲喜人。
公主欲将李槐从刑架上放下来,却解不开那打得死死绳结,她急得落泪,李槐见她,却很高兴,唤她殿下,要她不必为他将死之人费力。
皇帝在边上看着,笑意不减,他挥下手,命人将李槐放下来。
李槐被挑断手筋脚筋,根本站不住,放下来,就倒在地上,公主大急,忙去扶他,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而后慢悠悠道:“朕要你办事,便是这件。”
他说着话,不紧不慢地将旁墙壁上悬挂宝剑拔出,走到公主身边,将剑放到她手里。
那人披头散发,衣衫被血浸透,身上没处好地,挂在刑架上,还留口气。
皇帝站在旁,笑吟吟,没开口。
公主先是远远地看看,她发觉什,面色有些变,踉跄着上前,口道:“李中官!”
也不知她怎瞧出来,她上前拨开那人散在脸前头发,露出张满是血污脸。
周内侍看好会儿才认出这确实是曾经皇后身边最受重用内侍,李槐。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公主愣住,剑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声铮亮脆响。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摇头:“不……”
皇帝笑,淡淡道:“想要郑宓活,你就得亲手杀他。”
公主做不到,泪水毫无知觉地流下来,她颤着手,浑身都在发抖,跪在地上,哀求:“换件,父皇……”
“就是这件。”皇帝丝毫不退让,语气出奇柔和,“逃亡滋味,你是知道,朕要人,将天下翻过来,都能找得到,你杀他,朕宽赦郑宓,留她命,你要不敢动手,朕便命人继续通缉郑宓,就地格杀,将她人头,送到你面前。”
李槐是官宦人家出身,父祖犯事,他被充没为奴,成宦官。
因出事那年,他已有十余岁,十余年诗词文章与安宁和乐岁月浸润出来温文尔雅早已渗入骨髓,此后不论他将性子打磨成什样,许多喜好,与内里秉性,总是不变。
宫中人人皆知,李槐侍奉皇后与信国公主极为忠心。
尤其是信国公主,自她年幼时,李槐便是事事关切,将她照料得极是妥帖,二人主仆之情,是多年照料中培养出来。
相处久事物,哪怕只是条狗,也少不得生出许多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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