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过是内侍首领,位卑而权重,住房舍,虽不华贵,却甚是整洁清雅,且极清幽。
明苏命人不必通报,带着近侍便踱着步,走进去,面走,面四下环视。
玄过趴在榻上养伤,听闻动静,抬头看眼,看到来人,大惊失色,惊呼声:“陛下!”忙便要起身。
郑宓思索片刻,未做隐瞒:“昨日,听赵梁说起桩旧事,说是,陛下那年自江南回京后,性情大改事。”
赵梁是太上皇身边近侍,上皇迁去上华宫,他自然也跟着长居上华宫,又怎会到禁内来,还得太后召见?
淑太妃闻弦音知雅意,立即从郑宓这句话中听出来,是她特意召赵梁到跟前来问话,至于为何会召见,自然是她对什事起疑心。
“太后娘娘是说,陛下在江南出什事?”
郑宓摇摇头,望着淑太妃,正色道:“是说,陛下自江南回京面见太上皇后,太上皇动什手脚,使得陛下多年过去,始终不得释怀,以致成梦魇。”
今日来意。
淑太妃却越发奇怪起来。她与太后,她是妃,太后是后,尊卑有别,怎太后与她说话,比从前更和气,和气得倒有些恭顺,语气竟与明苏同她说话时有些像。
她奇怪归奇怪,却也没多想,听郑宓提到明苏,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她,道:“前两日,令人送些糕点去垂拱殿,宫人回来说是陛下气色不大好,像是没歇足。”
郑宓顿觉羞赧,面上有些发烫。明苏本来事儿就多,歇得迟,每晚还这般来来去去地折腾,自然会影响睡眠。
淑太妃却不知,只归咎到太上皇头上:“必是他搅出事,叫陛下费心劳神。”
淑太妃怔,容色沉下去。
此时已临近正午,前朝刚刚散朝,明苏乘坐御撵回垂拱殿。
昨日罚玄过三十脊杖。
行刑宫人必不敢多用力,但三十脊杖下去,纵然是往轻打,也少不得休养半月。这上午,明苏身边少玄过,她难免有些不习惯。
待问过上华宫今日情形,明苏便只带着几名近侍,去玄过那里。
郑宓颇觉不自在,端起茶盏,低头饮口,方若无其事地应和句:“正是……”
而后,又意有所指道,“这几日见陛下,也觉她神色甚憔悴。”
说得淑太妃面露忧色,郑宓又道:“按陛下性子,若单单是太上皇兴风作浪,她至多累些,起色差些,精神头是不减,应当不至于憔悴。”
淑太妃正正身,神色也正肃起来,这世上,唯叫她挂念关切便只有明苏。
听太后这话,淑太妃立即警惕起来,问道:“听太后话中之意,似乎有所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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