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恍然,笑道:“娘娘好敏锐洞察。”她竟未发现,陛下有这心胸。
郑宓也不是自觉发现,是听苏都讲述,才总结出来,她道:“公主接着说。”
“父皇如今身子尚好,自然不过看个新奇,但他很快便会觉得力不从心,到时,他就会想到,皇长子在除夕之宴上,当着众人面,说日服丸丹药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郑宓坐直身子:“你要如何使陛下力不从心?”
明
郑宓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昨日派人上他府上求药,那个时辰,新炉丹药还未炼成。
他自不能给,但晚间,他与都是要入宫赴宴,宴前又直与人说话,不得闲,大皇兄与大臣们也不相识,皇亲他也无往来。
于是只好等到行宴之时,闲下来,方将丹药与。”
原来是她有意为之。郑宓凝重地看着她,并未打断。
宴上酒水,她必不敢多碰。可皇后还是忧心她过饮伤身。
明苏垂下眸子,有些懒懒,没说什。
郑宓许多责备与叮嘱便说不出来。她沉默会儿,打开食盒,自里头起出白瓷汤盅,推到明苏身前,道:“燕窝粥。”
粥炖得很烂,温热,闻着淡淡糯米香,瞧着便很生食欲。
明苏静默地接过,勺勺地吞咽起来。盅粥很快便尽。只腹青梅酒胃也跟着暖融融,舒服多。
“食案上凭空多匣子,父皇居高处,自然瞧得见,瞧见不免就要问,那丹药自然而然便会呈现在他眼前。
不过,能到御案上,被父皇拿在手中,却是娘娘功劳。”
明苏说道此处,略好奇道,“多番品味娘娘昨日那句话,竟未察觉有何奇特,为何父皇听娘娘话,便要取丹药细观?”
郑宓看着她,为她解惑:“陛下自觉不逊古之圣君。”
她昨日话中正是拿秦皇汉武做比,落在皇帝耳中便是,秦皇汉武做不成事,难道朕便定做不成?
郑宓见她听话,容色和缓下来,语气也温和多:“说吧,你是如何打算,大皇子又是怎回事,你与他也联手?”
她思路这般清晰,完全不是昨日宴上慌乱。明苏有些意外,不过宴上,她虽慌虽惊,却也恰到好处地替她推把。
明苏总觉皇后这人很不寻常,起初看着柔弱无依,仿佛极好拿捏,可旦她抓时机,适应宫廷,她便似株树苗,生根发芽,迅速地长出繁茂枝叶,将根须深深地牢牢地扎入土中,日比日无法撼动。
这般也好,与聪明人相处,总要舒适些。
明苏今夜便是为此事来,说辞自也想好:“大皇兄不理世事,与并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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