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示意云桑坐下。
榻前有绣墩,云桑恭敬地谢坐,挨着边缘坐,身子依旧挺直,仿佛准备随时起身侍奉。
她想想,组织言语,方开口,道:“便与娘娘说说这宫中人吧。”
郑宓点头,万事由头皆是人,从人说起,正合宜。
郑宓想知道那夜棠玉与皇帝为何争吵,她早就向宫人们套过话,可惜当夜寝殿中只帝后二人,如何争执,因何争执,无人知晓。郑宓也就不得而知。
“娘娘怎会有这东西。”云桑放完瓷瓶回来,问句。
郑宓道:“也不知道。”她哪儿知道呢,她自己都如隔迷雾,瞧什都不真切。
穿过来镇定五日,算是接受自己变成另个人。能活着,怎都好,郑宓感恩,自然想要好好地活回。
“初入宫,宫中情形,全然不知,你若不忙,便与说说罢。”郑宓侧倚在迎枕上,望着云桑说道。
神色,果然不是什好药。
“这、这是钩吻炼制药丸,娘娘快收起来,千万别误食!”
“钩吻?”
“便是断肠草。”
第回来便是让他验毒。
云桑今朝二十七岁,在宫中待二十年,见过听过,自不在少数,用以辅佐名新近入宫皇后绰绰有余。
郑宓从小就长在宫里,许多事心知肚明,她要云桑提点,是这五年空白。她是元景三十二年遇害,醒来就穿到五年后,这中间五年发生什事,她点也不知道。
她倚靠在窗边,窗外有老树,老树壮硕,树冠茂密,在树下遮掩出圈大大树荫,郑宓个失神,又想起那年,明苏站在大树下等她情形。
“婢子入仁明殿侍奉,自然任凭娘娘差遣,娘娘要知道什,婢子知无不言。”耳边云桑郑重说道。
郑宓收敛神思,她想问问信国公主而今如何。可信国二字梗在喉间,犹如近乡情怯,怎都说不出来。她只得说起旁,温声道:“你主仆,也不必见外,你随意说说,不拘想到什讲便是。”
王院使回完话,忙不迭地走。皇后娘娘新入宫,又惹恼陛下,尚在禁足中,与这边搭上太多干系可不是什好事。
他方才老成扫而空,离去时带着几分急色。看得郑宓莞尔,心想恐怕这位院使再也不肯踏入仁明殿大门。
连云桑都瞧出来,面上显出几分不虞。
“将瓷瓶收起来罢。”郑宓说道,她醒来时想棠玉大约是服用瓶中之药不在,她魂魄才能附上这具身子。验这瓷瓶中药丸果真是毒药,只是不知是棠玉自己服下,还是被迫服下。
云桑接过瓷瓶,妥帖地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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