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这时已经低头取下自己脖子上布包,当着黄石面从里面取出张纸,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张辩冤疏撕成碎片。这个动作登时把黄石看得愣住,他记得他以前从书上读到是:
——熊廷弼临死时候仍然不忘上书,当时监刑官趾高气昂地说:“从未听说死囚还可以上书皇帝。”
——而熊廷弼则立刻反驳:“这句话是赵高说吧?”顿时把监刑官噎得说不出话来……当然,也更不会替他上书。
熊廷弼不会做人如此,其人好辩如此,其人顽固如此,今天怎竟然把贴身跟随他五年“辩冤疏”给毁呢?
熊廷弼自然不知道黄
,心底就是惊,再凝神看黄石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两臂也紧张微微弯曲,更是大感诧异。
黄石感觉口干舌燥,他费力地吞下大口唾液,又追问句:“熊翁,此人究竟是何人?”
“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人罢,黄将军,你是怎?”熊廷弼愕然反问起来,黄石反应让他感到非常不解。
“此人……”黄石正要说此人很可能是后金*细,但转念间就改口说道:“熊翁为此人所误,小子只是气愤不过罢。”
“其实说得也没有错,”熊廷弼又苦笑下,他无意识地摸摸自己脖子下挂那个布包:“其实老夫也不算完全冤枉,如果老夫大公无私话,或许就去广宁和努尔哈赤血拼场,就算输,至少……至少好过今日下场,只是……只是老夫当时实在是气不过、气不过啊。”
黄石顾不得理会熊廷弼感慨,他已经看出熊廷弼不想说下去,似乎还是想保护那个给他建议“友人”。黄石估计熊廷弼是怕他去官府告发,追究他那个“朋友”责任,就在他正在想说辞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牢头声音:“黄将军,请移步吧。”
黄石不耐烦地喊声:“有什事吗?”
“黄将军,您在这里呆时间太长,跟您来那个公公睡觉都醒,敢情您老海涵,也别让们这些下面人难做。”
熊廷弼闻言也是惨笑声:“黄将军请回吧,老夫现在也有些困,趁着还没到午时,想打个盹。”
以黄石所想,这个人和帮助孙得功取得熊廷弼信任人,还有事前通报自己要反正人应该都是同个人,只要自己说那个人是后金细作,以熊廷弼智力应该不难理解。刚才黄石直没有说那个人可能是后金细作,主要是怕熊廷弼心理难受,会觉得他自己做对不起国家事情。但现在时间紧迫,黄石又重重地看熊廷弼眼,吸口气就要说出自己怀疑,并第三次发问到底那天劝他退兵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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