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簇微微怔,很快回过神来,面对句比句恶毒地辱骂,他居然露出个又浅又轻笑,自嘲地自语道:“居然还心存幻想,真是不长教训。”
说完,他利落地站起来,松开那只手,心里最后丝郁结也烟消云散。
“唐杞——”唐簇打开门,发现他父亲和林珑也都赶到,“进来吧。”
唐杞瞪父亲眼,似乎两人刚才在门外进行同样不愉快交谈,然后前后地进门。
“妈妈……”唐杞扑到病床前,流着泪喊道。
你命……”
“杀人偿命。”唐簇简短地说,声音很冷,“作为目击证人,没能让你服法,你好好地活到自然死亡,这条命,算还给你。今生你两不相欠。”
唐母嗓子里发出嘶嘶漏风声,似乎是想要像尖声训斥,可她已经提不起气来,只能口齿不清地叫骂,唐簇神色丝毫不动,早已习惯。
和个连尊重生命都做不到人,去谈性性别平等,性取向平等……唐簇眼中有丝悲悯,不知是对着眼前这个行将就木女人,还是多年前那个曾试图和她讲理,却换来更加变本加厉,bao力,年幼无知自己。
唐母声音越来越小,她骂着骂着,忽然开始流泪,困难地嗫嚅道:“要……要走……儿子,你再叫声妈……十几年没听过……要走……”
唐父也站到病床另边,手搭在他妻子肩上。
唐母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比起夫妻情分已经消磨殆尽丈夫,她显然更加放心不下小儿子。她虚虚地抓住唐杞,反复念叨着“家里公司”“清白女孩”,可她没有等到小儿子保证,亦没
唐簇判断下她状况,觉得这次大概是实话,于是准备出门喊唐杞进来。
“那都是,你爸爸主意!”她见唐簇要走,不知哪来力气,居然猛地抓住他手,“不心疼吗……骨肉!是为你好,为这个家!都是,你爸爸让做……以为你出去玩……再叫声妈妈,求你……”
在唐簇心脏最深处,有个角落轻轻地疼下。他深深地吸口气,回握住那只快要失去温度手——他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这样握过母亲手。
他郑重地单膝跪在床边,和她视线齐平,沉声问道:“杀她,毁,你觉得错吗?”
唐母没有得到渴盼声“妈妈”,反而是句责问,巨大失望击溃她,她口不择言地竭斯底里起来:“你这个……你这个变态!神经病!没有这样儿子!儿子唐杞,你敢去抢他家产!唐杞才是儿子!你是个恶心神经病……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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