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棋盘,倒背双手,身体向前弓着,头探在棋盘正上方,没注意到自己儿子悄悄走到身后,迅速地捡起地上金鱼。几个人眼神都落在棋盘上,没人看见他。他快步地走开,没头没脑地,接着就跑起来,跑,跑得越远越好。
当时他还是个孩子,想得很简单。局残棋时间,边骂人边到处寻找丢失金鱼时间,或者折回花鸟市场再买几条鱼时间,都包含在这个漫长无尽又烈日炎炎下午里面,够吧?他在外面逛大圈,回到家门口,天还是亮,夕阳仍有余威,袋子里清水被晒得温热,他举到眼前,用手轻轻托着,观察里面鱼。直到有人从楼道里快步走出来,自阴凉黑暗中骤然显现,像个虚飘飘鬼影子,阳光重新赋予他实体和形状。那个人多年后成他继父,齐叔叔。下个月,他们就要结婚。
那天,他成功地拖住爸爸。晚饭后爸爸才回家,进门浑身酒气,骂骂咧咧,说下午刚买鱼就被人偷,又碰上老杨,叫他去喝酒。傍晚开始有闷雷滚滚,舞跳不成,妈妈边洗碗,边问他今天练琴没有。他说练过,她说:“是吗?不信,你再去练个小时。”
他没有辩解,到钢琴前坐下。琴声将雨声、厨房里流水声、客厅里电视声,以及不久之后争吵声都盖住,像,bao雨天里打着把孤弱伞,虽然依旧全身湿透,始终还是有把伞。他想起那袋活生生金鱼,被扔进潮热臭烘烘垃圾桶,沉重盖子向下扣。
四
第二天,物业公司女孩没有出现。第三天、第四天,她直没有来。他去物业公司办公室转圈,假装问点别琐事,也没有看见她。与此同时,楼下广场舞忽然停止。
天,他下楼去买水果,上来时候,去楼下敲老太太门,敲几声,等等,没人开门,想她可能出门买菜去。中午,他送走个学生,顺便下楼买烟,上来又敲门,想着午饭时间她总该在家,下雨天也不适合出门。那老太太个人住,似乎无儿无女,平常交际圈子就是起跳广场舞那些人。
仍旧没人应门。他想到些不太好可能性,独居老人悲惨新闻看得多,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说不定下午那女孩就来。况且,跟老太太说什呢?难道问她为什不再投诉?她定以为这个人有毛病。
又过天,他在家弹琴,没有像往常样踩下弱音踏板。等到傍晚,女孩也没来敲门,她是不是离职?或者物业公司不想再重复这种无聊流程——他们收到大部分投诉都这样不之,两边劝劝,互相忍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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