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清楚，
没法给你钱。”
“那找爸要。”
“你爸今天
“谁也不要，找姥姥去。”
“那就是跟。”妈妈说，“你只能选你爸和，不能选姥姥。”
“要姥姥。”小蕙说，声音低下来，好像
个小孩在说悄悄话，姥姥伏下身子就能听见似
。
“姥姥家那边没有好学校。你知道当年考学有多难？北京小孩占多大便宜？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蕙觉得，妈妈这辈子除
考上好大学值得夸耀，别什
都没，没完没地说自己当年。才四十多岁，就只剩下“当年”。
爸爸开车来接她，顺道也送小蕙回家。小蕙爸爸本来可以来接，就是因为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不知道具体时间，早早来等当然可以，但是那样太浪费时间。小蕙爸爸对钱不大计较，只计较时间，他时间按分钟计算精准，不能浪费在等待上。
小蕙住得离佳瑜家不远，小区搞封闭式管理，外面车开不进去，她就在大门前下车。刚才路上还在帮佳瑜圆谎，说要跟她去看电影，佳瑜趁机向爸爸多要百块零花钱。
“爸请咱俩看电影。”她边说，边冲小蕙挤挤眼睛，小蕙就说：“谢谢叔叔。”然后赶快下车。
她上楼，自己拿钥匙开门，不确定家里是否有人，客厅是黑，楼下花园灯光照进来，像层朦胧灰雾。有那刻，小蕙觉得这房间像是很久没人住似，也许她进山出山这天，世上已过百年，像古诗里典故……然后就听见妈妈咳声，主卧灯亮，接着穿拖鞋，走过来拉开房门。
“你吃晚饭没有？”
“上周你班主任给打电话，让到学校去。”她停下，似乎在观察小蕙反应。小蕙动不动，侧耳静听。
“齐老师说，你有早恋迹象。还说，不可能，小蕙什也不懂。”
不对，懂，小蕙在心里说。表面上，她毫无反应。
“她说你最近心思都不在课堂上，希望家长多沟通，她没说男生名字。你告诉，他是谁？”
“谁也不是。”小蕙说，“明天要跟佳瑜去看电影，给点钱。”
“吃。”她没吃，但是想着家里肯定没做晚饭，干脆就当减肥，省得麻烦她。
“哪里吃？吃什？”
“学校发肉松面包，还有牛奶。”扯个谎往往是不够，后面还需要很多谎言来继续支持，越是假，越需要细节。
她不多问，就又转身回去，坐在床沿上发愣，头发蓬乱着，跟昨晚样，只有两眼灼灼地闪着光，小蕙想起小时候玩过玻璃弹珠。
“你好好想想，要跟还是跟你爸。”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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