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
个服务站，他们换
座位，很快，他就窝着身体睡着。真像次旅行，她想。手里松松地握着方向盘，今晚找个地方住下，明天继续走。朝着这个方向，很快能看见草原，这个季节最美，水草丰沛、繁花盛开，像五彩
毯子，小蕙在作文里写过，她《草原游记》写家人去草原住蒙古包，那篇作文还得高分。语文好孩子，将来高考选文科，定不错。她看不见自己脸上划过道微笑。
她叫醒他，说：“天这
黑，
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不是要去现场找？”
“明天天亮再去。”
他们真找到家小旅馆，离高速路不远，两层楼，有个大院子，停几辆车，都是越野车。
他说不困，睡不着，就继续上路。高速路上没有路灯，对面常有载货卡车轰隆隆地驶过，车灯刺眼亮光像冰水似次次淋过来，逼着困顿人保持清醒。
“当初，不把小蕙交给姥姥就好。”她说。
“那时候们也是没办法。”
“说起创业，也没成功。”她说，“就是什都听你，才走到这个地步。”
“哪个地步？你过得很差吗？没有供养你们吗？”
老板娘头发蓬乱，脸上有倦意，红色细毛衫紧紧裹着身体，领口露出截铰链式金项链，光芒闪耀，给他们把拴着塑料牌门钥匙，房间号码就印在塑料牌上。门打开，是个两边通铺大房间，边能睡四个人，另边还能再睡四个，今晚只有他们俩。
两人各踞边，床很硬，被褥滑溜溜地擦起静电，大概也不很干净。两个人和衣而卧，都在想着这到底是怎回事，自己怎会落到这个地步，然而结论是没有。十年前他们还相信切都会越来越好，年纪大反而迟疑起来。这里窗户没挂窗帘，月光斜照进来，她说：“以后们怎
她不说，说下去又是吵。创业几年，最后还是关掉公司，把女儿接回身边，做起家庭主妇。没有个选择是他逼她，在当时情势下，似乎都是最好选择。她想不通，局棋，每步都走对，都是唯正解，为什结果反倒输呢？
甚至，选择输也是她自己，是她要求离婚。
她告诉小蕙，为她，妈妈要开始工作，觉得小蕙会因此大大放心，至少妈妈不会养不起自己，而女儿反应总是跟她预想不样。小蕙问：“妈，那你以前为什不上班？不上班也是为？”
“反正都是为你。”她说，盖棺论定。小蕙又露出那副似信似不信模样。
本来，新生活近在眼前，现在切化为泡影。他说：“你开会儿吧，有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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