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和脖子连成片,混沌着没有分界,黄色皮肉路流向膨起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只有两条小腿看起来又细又短,脚上套着双旧灰色毛绒拖鞋……妈妈说法是错——就算哥哥站得起来,也绝对没有高。他今年三十三。
现在,他连单字也很少说,经常“啊啊”地叫,但是他意思明白:这点心好吃。点点头,替他抖落身上碎渣,擦嘴。电视上开始放广告,他用唯能动那只手指指电视,就找来遥控器,个个频道往下拨,转两圈,没有他喜欢体育节目,最后停在个外国野外纪录片上,讲是在北美大湖里钓鱼。他们钓上来鱼大得超出想象,两个人横抱着拍照,鱼嘴上扯开几道长长伤口,血淋淋,半月形鱼鳃微微地翕动。
“这大鲤鱼啊。”说。哥哥发出笑声,他什都明白,“他聪明着呢”,妈经常这说。据她说,哥哥小时候活泼伶俐,教什都学得很快,能背上百首唐诗。说不定这些年他智力也跟着身体退化,他知道饥饱冷热,难受时候会哭,高兴也会笑,能说几个字,但是除此之外,他没受过系统教育,认字很有限,逻辑也不清晰。大多数时候,他想表达意思,只有们家人能懂。
们继续看电视,直到纪录片也结束,开始播放下集预告,还是讲那几个外国人去钓鱼事,有些画面还蛮惊险。大鱼剧烈挣扎,尾巴拍起浪花扑向镜头,水弯弯曲曲地往下流,像,bao雨浇在玻璃窗上。哥哥又傻笑起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这点陪伴义务总得尽到。关掉电视,把他保温壶拿过来,放在他腿上,将他轮椅转个方向,推着走出活动室,沿着条灰色走廊走向他房间。他房间还有另个室友,周末被家人接走,从来没见过,听说是四肢健全,但是智力有点问题。那张空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两条牛仔裤也折好放在枕头边上,哥哥被子通常是不叠。
每人有个衣柜、个床头柜和套桌椅,统统是白色。医院、福利院、残疾人托养中心、养老院,这些地方总有相似之处,即使在偶然混乱中也透出简洁秩序,工作人员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让这里重归整洁,所有物品都有合理位置,管理病人就得这利索,不然就会乱成锅粥。把他抱到床上,又次觉得他真应该少吃点,对自己好,也减轻别人负担。
在妈妈去世之前,们家大概就是锅粥,文火熬着,越煮越干,眼看要煳。两个大人经常吵架,点小事都能点起火来,有是因为哥哥,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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