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爸爸说:“让你来这儿是干什?要不你还是走吧,们请保姆。”
完,话出口她就后悔,没打算争吵,但是情绪和话语就这自然地、不由她掌控地冒出来。假如心里有把小火炖着恨意,是不可能散出甜香。
爸爸还是看着电视里棋盘,像没听见她说话。琳琳稳住自己,想想,这沉默特别漫长,像犯结巴时,舌头僵住,那个字就吐不出来,是熄火火车头,带着后面那串车厢停在荒凉夜半郊野。过去说不出现在还是说不出。
缺少对话习惯,她想,为什她同陌生人可以相谈甚欢,面对自己爸爸却结结巴巴呢。结巴,就想掩饰,掩饰,就忘原本要说话。后来,她终于想起来,想起来也不必再说。
现在,聂卫平很少出来做节目,也许是因为琳琳从来不开电视。清理爸爸遗物时,她从防震棚床底下翻出箱子围棋杂志,多年积攒,有期封面是常昊,当时还是少年呢。她拿出几本,和别几样遗物都放进只尼龙袋。家里衣柜里有只牛皮纸盒,放着奶奶点遗物。现在,她需要摆上第二只纸盒,里面就装这些东西,除杂志,还有个核桃手串、只假得不能再假蓝宝石戒指。关于那戒指,她记得清楚,是个朋友拿给他抵债,据说欠万多块,还不起,爸爸带着两个朋友上门去找他,听说还动手,最后要来这只戒指。他喜滋滋地拿给妈妈看,妈妈说是假货,也就骗骗你,便丢在边。两人为此大吵架,没多久就办好离婚手续。
琳琳结婚时候,爸爸非要把这戒指给她,说很值钱,商场里卖三万多。琳琳坚辞不受,说已经有戒指。父女之间推来推去,奶奶坐在旁笑着看。过后,她悄悄对琳琳说:“你爸想给你点东西,你应该拿着。”
“知道,不缺。”奶奶又笑,那两年,她表情减少,笑容却比从前更多,笑,额头上皱纹就浅,皮肤薄而光滑,反射着微微光。琳琳说:“他在家,有事就找他,缺东西让他买,缺钱跟说。什都指望回来再办,工作忙起来怎办?”
“唉,你爸身体也不好,你看他这些年……”
还有件极其微小事,琳琳说不出口。它就是生活中道细小褶皱,伸手抚也抚不平,不理会也没关系——遥控器,他总是拿着电视遥控器,从早到晚,看什电视永远由他决定。
随着膝关节炎加重,奶奶世界缩回这两间小屋,院子都不去。从前她还看书,现在戴着老花镜也看不清,电视里播什她就看什,爸爸看什她就跟着看什,体育节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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