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进入源世界中,用另外一种方法来重新审视这间小屋。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属于这件小屋的源世界尽管依然浩瀚广大,但却不再是如法尔维大陆那般大得无边无际——当然你要知道,我说它不再是无边无际,这并不意味着我看见了它的边缘。事实上在源世界里你很难用“边际”来形容大小,因为所有的数据都是从无端中来,向无尽中去,只要世界不曾关闭,就永远没有终点,没有尽头。
我所谓的“大小”,是这数据所描述出的这世界的面貌,这应该是身处源世界中的一种敏锐的感觉。
在往来翻腾的数据海洋之中,有一个区域是诡异而又危险的。它隐藏于这个世界的其他数据之后,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存在
割的、小于这个世界上能够测算得到最小的时间单位之内完成的,这时间短得甚至也许超出了你所能理解的范围。
我仔细看了看这件屋子:六面被砖石封得密不透光的墙壁,不知从何而来的明亮而温和的光源,中央一堆永不熄灭的篝火,篝火旁还有一把来自于随时要塞指挥官“黑爵士”阿瑟·登戈特座下的椅子。
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个地方了。但当这一切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才发觉,原来我好像从来就未曾离开过一样,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就好像那个蓝皮肤长牙齿的老家伙随时都会从那把椅子后面绕出来,用他的法杖重重敲打我的脑袋似的。
他当然不在那里,可我却总忍不住会那么去想……
我坐在了椅子上,面对篝火,开始思考我现在的处境:
毫无疑问,这是我最后的一个避难所,我想它刚刚已经成功抵御住了那道可怕力量的搜索——不,不可能是“抵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御住“存在”的对立面。这世上或许有东西能够抵御住最强大的压迫和解离,但有什么能够抵御住“无”呢。
所以它更有可能是欺瞒住了那股力量,让它以为自己成功将我消除了。
我记得在我面对那股力量的一瞬间我还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搜寻的能力,似乎它能够通过我散发出的信息来自动寻找我的存在。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地点,只要我一出现,它就会在瞬息之间再次向我扑来。
而现在这股力量并没有追寻到这里,那么我相信这或许已经不属于那个世界之中了。那股力量完全不能发现这间小屋的存在,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是安全的。而只要我踏出这里,那股力量就会再次找上我,将我抹杀,除非……
……除非我拥有了能够对抗它的力量,至少是能够在它面前逃遁的力量。想到这里我自嘲地一笑: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