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现得谦恭有礼,边向阿加莎投去试探性眼神边缓缓坐到地毯上,紧挨着弗雷德丽卡扶手椅。弗雷德丽卡垂放手捋捋他发量厚重、颜色浅淡金发。原本沉浸于朗读中阿加莎被他举动弄得有些意兴阑珊,她说:“还是不读吧。”莎斯基亚、利奥和克莱门特则催促她说:“读啊、读啊。”阿加莎耸耸
,并疯狂地吹来冰晶,冰晶黏附着,像满满碎钻贴在那些荆棘上。
朵儿·特罗斯托算是和后村里个叫索罗迦老妪成为朋友,索罗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年轻旅人们点起火堆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她身下铺垫着层又层兽皮,边在微弱余火上烤着些羊奶酪碎块,边打着瞌睡。后村村民都不跟索罗迦说话,最多给她带些饮用水,偶尔给她只烤过老鼠腿或兔子腿,多数时候都当她不存在。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当朵儿·特罗斯托跟她说话时,她挺高兴,她也向朵儿·特罗斯托讲些篝火盛会事。
“篝火大会总是在夜晚最长那夜举行,午夜前个小时,篝火就必须点燃,”索罗迦说,“比较好点年景里,们会在黎明时分就着篝火余烬享用餐盛宴,多是可食性植物根块、烤司康饼和烤松鸡。如果那场篝火烧得非常快,便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你可要知道:们这儿不是每年都有春天。村子里那些年纪太小,都不记得春天到底是怎回事。而春天旦来,们就能拥有火热、金色太阳,整天都能晒到太阳,有时候太阳连续出现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星期,所有花草树木都趁机钻出冰封雪冻,而冰雪也消融成水,匆匆流走,离开时还给万物万般慈爱抚慰——春天里天空,颜色也不寻常,是和画眉鸟蛋壳样蓝松石色,不是现在天空那种铁青色。”
“要让今年这场篝火烧得旺,应该很难,”朵儿·特罗斯托说,“天气这糟糕,除冰雹,就是冷雨,天黑之后更是万物结冻,寒意入骨。”
“村里人会用兽皮盖着好不容易找到柴火,”索罗迦说,“但没办法阻挡湿气渗入,湿乎乎风也会阻碍木头着火。”
屋外台阶上传来脚步声,个金发男人从门后绕进来,脸上挂着微笑。是约翰·奥托卡尔。
“敲门,”他说,“没人应门。”
“因为们正在听故事!”利奥没好气地说。
约翰·奥托卡尔摘下头顶粗呢帽。他又穿着他那件光彩炫目多色块毛衣。他朝着坐成团这群人跨步。
“能不能也坐下来听故事?”他问,“你们不用理,在这里坐着就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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