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知道你住在哪儿,肯定会事先邀请你的。”
“我总是能给自己找到方向,你看到了,我就是这么有办法。我喜欢你住的地下室房间,但你不会喜欢我的房间。”
威尔基踱步到弗雷德丽卡身边。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弗雷德丽卡?”
“不怎么样。我儿子现在不在我身边
“你还好吧,裘德?”
“病恹恹的,不耐烦,失落。”
“出版商似乎想要删掉你书中的一些被认为是有伤风化的文字,他们用红色笔圈了不少段落和字词。”
“我绝不容许我的原文有任何删除或修改。”
“当然了,出版社会去跟律师商榷的。”
封面上是马格里特[4]画风的一条面包,从面包里爆出血块。”
“太可怕了。”
“但肯定会畅销,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局中,这种书会大卖。你能不能帮我和普拉特太太谈一谈,解开她的一些神学疑惑?”
“我宁可不要。”丹尼尔退缩了。
“那么还是我继续找她谈吧。”
“我不允许被阉割、被去势!”
“别担心。你的书应该会保持原貌。不管它是否具有冒犯性,就算有,整本书也已经冒犯性十足了,所以删减一星半点的字句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你在安慰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至少我不认为有安慰你的必要。你是否已经在写下一本书了?”
“我魂不守舍,也心神不定——这是我不写或写不出任何东西时的感觉。但我没有人生可写,我寂寂无名,人生潦倒,所以我总在那些没被邀请的聚会上不请自来。”
“休,你听说帕特里克·赫伦[5]在伦敦当代艺术中心的事了吗?他言论攻击美国人。他指责美国人的文化帝国主义。帕特里克·赫伦认为这是以沙文主义思维进行的政治求和,所有的英国艺术评论家总是不遗余力地宣扬:美好的事物都来自美国。”
休·平克说:“帕特里克·赫伦近期的创作都难以想象地瑰丽。那些飘浮不定的圆盘和色彩饱和的空域,都叫人赞叹。看他的作品,就像在看造物的元素,在看天使的飞舞,而且不需要用类比法来推敲,你看到的就是生命元素和天使灵性。看得快让我发癫。”
“发癫?不会吧,休,这是为什么?”
“因为帕特里克·赫伦的画让我有写作的冲动,就好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值得去做的事情。但是我讨厌关于绘画的诗歌,那让我觉得是二手创造,是陈词滥调。帕特里克·赫伦作画,我则想用如他的手法来写诗,但是并没有什么好写的,因为都被他画出来了。或许还有些没被他画过的东西,但我却不得其门而入。”
弗雷德丽卡看到了裘德·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