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9 / 41）

是血块，也像是红色指甲油。这个甜蜜蜜“生物”，双乳是圈圈粉红色杏仁蛋白糖膏膏体绕成矮峰，巧克力渍过松露嵌在中间，是为乳头；从双乳高度推想，这对乳房主人如果不是个花季少女，就是个性感男子，总之，是摸起来甜美，尝起来也甜美。肚脐是个蛋奶冻，陷于桃子肉和奶油中间，蛋奶冻还覆盖着道表面上看不见螺旋状线形奶黄蛋浆。这具从里到外都很甘美“人”体，说起来是裸裎，除颈部戴着条红醋栗小果子饼镶成项链，这条项链从中央垂下根链子，像马裤上纽扣样，将颏、肚脐和胯连成线，腰上也围条线，都是红醋栗小果子饼做成。两线相交，闪闪发亮两根朱红色线条，将不同部位连在起，又或者说把同具身体划为不同部分。乔乔看着滚圆红醋栗小饼干，边舔嘴唇边对阿道弗斯说：“简直像苍蝇淹没在血液里。”

这块人形大糕点两乳之间是块盾形外置心脏，满布着密集血红色心形小果子饼。两个隆起肩膀和突出心脏所组成三角地带，是整块深色三角形蛋糕，像刀片样，以乌黑色颜料覆盖，似乎是煤烟灰垢。

梅维丝女士注视着、微笑着，她眼前这快乐群人肢解并分享着这新鲜出炉人形美食。她面带笑容特地朝考沃特投去瞥，她想起在这群人对大逃亡进行商谈之初，在东躲西藏危险境遇中，他们所有人互相支持、彼此信赖。他们那时想象是：在个由他们创建出新社会秩序中，切甘甜美味食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免费提供、无尽享用，蛋糕和风味馅饼等食物，只要任何人想吃，即可张口就吃。考沃特尤嗜甜食，杏仁挞正令他大快朵颐，他也联想起自己当时决意要在新秩序中，以珍馐佳馔代替争斗杀伐，以烹调竞技代替体育比赛，以厨艺创新代替严苛审判，总之，新世界中要充满黄油曲奇饼，或皇后口酥[2]，或乳酪杏仁面饼，或玉米煮利马豆，或蛋白酥饼……

当糕饼人四肢被众人扯断和哄抢，当蜜汁被从它肚脐、巧克力乳头被吮吸出来并柔缓融化在张张嘴里，当它脸和心脏被撕得四分五裂、不成原形，留下大大小小孔洞时，梅维丝女士爬到城垛阶梯上，背向天空，面容只剩黯淡，任凭冬日风不停地鼓弄着她身边丝绸华盖，也不断掀扬起她那已经蓬乱长发。

“有几句话要说，”梅维丝女士开口，“希望准备食物如设想中那令人满意，也期待你们在重新开始轻咬、品尝、呷饮之前，能将珍贵点时间赐予，让说完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