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话人是比尔,那这将是个转捩点。但不管怎样,她已经筋疲力尽,也悲观地相信起宿命来。她在阴暗中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又退到后面。他缓慢地走进来,顺着墙壁摸黑寻找着路线。他用弗雷德丽卡
线。浴室里黑,很黑。她既看不清莎士比亚,也看不到自己脚。这是在乡村,路上没有街灯,窗外也是片黑暗。她听得到自己呼吸,某处有滴水坠落。浴室门外传来个浑厚声音,带着急切满足感:“你现在还能做些什?”
她没有回答。
“你现在可没办法在那儿连待上几个小时读书,你能吗?快出来吧。”
她说不出话。她把下巴靠在自己双膝上,把莎士比亚蜷在她身体中。
“不能等。没办法坐在这儿等你。”浴室外声音说。
她踮着脚走近浴室门,透过锁眼对外面说:“你会吓着利奥。”
“那又是谁错?是你这个贱人,你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生下他。”
她像在浴室门口被重新充电。弗雷德丽卡又退回去。她视力已经习惯黑暗。窗户很小,扭扭捏捏方形,透着午夜蓝黑色。她看得到茉莉细叶和蔓生叶片影迹。她看得到两颗星星,隔着窗玻璃像小针孔样,那些不知名星星,孤零零地散落在天幕隅。
她在黑暗中度过很长段时间。弗雷德丽卡想起丹尼尔信和他所提及比尔口中那番认为自己和丹尼尔很相像说法。她此时境遇更让她感怀童年情景,因为她童年就是在发怒咆哮、在,bao风雨般恶言谩骂中、在软弱委曲求全中度过。她以为在自己嫁给奈杰尔好处中,至少有项是因为她觉得奈杰尔身上有那种克制冷静,而这与她父亲比尔滔天怒火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她现在,竟身处这番田地,被关在浴室里,苦等风,bao平息。斯蒂芬妮也是违背比尔意愿,嫁给与比尔“完全相反”丹尼尔。丹尼尔说得也对,他是像比尔。命运总是骤然降临,出其不意在你后脑勺给你击,弗雷德丽卡悔恨地思索着,轻探自己酸痛后颈和腰部神经。必须加以必要修正——比尔确多话,但他不伤人;奈杰尔只愿意不断重复着个或几个字,并且伤人很重。利奥是个能言善道小孩儿,大概他不需要以武力伤人。想到利奥,她又忍不住啜泣起来。她从头脑中以微观方式看待她自己存在与行为。“她在啜泣。”啜泣——这是个很好几乎可以拟声词。眼泪从她鼻子上滚下来。
“可以进来吗,弗雷德丽卡?不会伤害你,保证,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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