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屏东:“听小池提到过,你姐姐还有其他家人都挺担心你。”
游方低头道:“也没什好担心。”
吴屏东:“是啊,你这种孩子在哪里都能混得开,说担心有点多余,说关心总可以吧?……再问你句,你说你父亲做生意有三条规矩,假如不守,你奶奶会打断他手。那你将来做同门生意呢,是不是也得继承这三条规矩?”
游方嘟囔道:“没想干这行,假如真干话,规矩当然会守,学手艺时候就说清楚,要答应要别学。”
吴屏东追问:“假如你不小心坏规矩,你父亲是不是
慰成份,但说成是自欺欺人也不完全对,至少没有自欺。天下这大,什样人什样事都有,能守好自己门槛,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已经不错。刀能杀人,难道铁匠铺就要关门吗?他就是干这行,人在江湖还能怎样,否则拿什把你们姐弟养大?”
游方:“对对对,您老话当然有道理,人在江湖还能怎样?并不是有成见。……但说穿也就是这回事而已,您老不必那夸奖,也没有什好夸。”
吴老却饶有兴致解释道:“年轻人,你只知其不知其二,夸你父亲还有另外原因。……问你,宋有五大名窑,明三代与清三代中国瓷水准达到巅峰,国人常引以为豪。英语里中国与瓷器可是同个单词,但是到当代,提起陶瓷艺术,你能想起什?”
游方挠挠后脑勺:“好像没太多值得大书特书。”
吴老意味深长道:“再过千年,们能给后人留下什珍贵文物,能够代表个时代信息?认为你父亲这种人,应该创造属于自己当代器物,他已经具备这种素质,恰如几百年前那些工匠与艺术家。”
游方微微怔:“吴老言重,父亲确实挺有能耐,但达不到您说这种层次!”
吴老反问道:“不去做,怎会达到?至少他已有这个潜力,自己也定想过,既然拥有如此技艺,那所追求人生境界究竟应是什?”
听到这里,游方突然站起身来,自己去厨房窗台上拎过酒瓶,拿来个杯子倒满满杯酒,双手捧起,很认真说道:“吴老先生,敬你杯,替家父谢谢你!您这番话,定会转告他,这些年来家父自己确实可能想过,您老是语道破天机。”
吴屏东也不客气,看着游方喝下满满大杯酒,又问句:“你什时候转告你爹啊?是不是很久没回家?小小年纪离家出走闯江湖,究竟与家里有什矛盾和成见?”
游方含含糊糊说:“也没什矛盾,点小事情,家务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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