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言变成了事实,尽管有过无数次警告,遥远地球上的人类还是遇到了如此灾难,我觉得全身无力,只能喟叹道:
“自古以来灾难只能消灭一部分人,另一部分基因适应环境的人还能繁衍下去……全部人类都被编写成了优良性状,相当于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当初怎么不明白呢?”
“是啊,人类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没
的时间在路上?即使有一天平安返航,千年过去,亲人故去事态变迁,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想让作为科学家的我以戴罪之身去往宇宙深处,一路上做维护飞船和采集数据的工作,还完全不用考虑返航(这一项简直太省成本了),真是桩一举两得的好买卖。
飞船上装有冬眠系统、生态循环系统和人工重力调控舱。长期的冬眠凝固年龄,生态循环系统保证了食物和水的来源,人工重力调控舱内的环境适宜生存,有了这三个条件,理想状态下我的寿命能延长到极致。判决下来不久,这艘没有制动装置的飞船就被甩上太空。从此,除了微调角度避开小行星,我便只能以固定的方向飞向宇宙深处,永不能回头。
面对这个带着殉道色彩的审判,最初我竟然觉得是光荣的。我不仅是第一个被流放太空的犯人,也将成为走得最远的科学家。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能在远途太空飞行中一窥深空的景象,即使死去也无憾了。
可事与愿违,虽然宇宙看似群星璀璨,但星际间的距离却是远大于想象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虚无的星际空间里航行,每次冬眠结束睁开眼,窗外风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更别提用这些平凡无奇的数据去做出什么有意义的科学贡献了。
但谁又知道呢?漂泊了那么多年,我最大的发现并不是来自对宇宙的探索,而是来自地球。
“付老师……不得不告诉您一个遗憾的事实,地球文明已经毁灭。”
“什么?!”
sf290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在基因改良工程启动的400年后,我们才意识到基因多样化的必要性。是的,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您当初是对的,但一切都太晚了……全体人类的基因改良早已完成,遗传物质多样性已被严重破坏。一场意外让一种名为‘Saline’的病毒从冷冻库中泄漏。它专门攻击人体的中枢神经,非常不幸,由于人类改良工程,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是易感人群。这种病毒令人肢体溃烂,产生短暂幻觉,还会引起神经紊乱,至多10分钟就会导致死亡。接着它还会经过尸体及空气传播,最后变成了一场大瘟疫,三个月的时间里,地球人口骤减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