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星4号,收到呼叫信号请应答!”
“我是孤星4号,收到呼叫信号请应答!”
“我是孤星4号,收到呼叫信号请应答!!”
最后一遍我几乎是带着颤音吼出来的。我仿佛一个抓住岸边稻草的溺水者,生怕几秒钟的延迟会令信号消失,使这次成功的呼叫化为泡影。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接收到的信号随着时间流逝,强度竟然越来越大,一句完整的话在屏幕上呈现出来。
“孤星4号,你好,我是sf290号飞船,2662年从地球起飞。”
着地面那一头的钝刀子切割风筝线,整个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
直到200年前的一天,我再也收不到总部的回复了。
在我例行的呼叫结束后,地球总部迟迟没有给予应答。屏幕上呼叫失败的提示后面是一片死寂的黑。即便如此,每过几十年冬眠结束,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收发信息。我逐渐开始理解鲁滨孙,荒岛独处数十年,规律的作息是他和周遭榛莽的唯一区别。一如我和周遭黑暗的唯一区别就是我和地球的羁绊,我的终将没有应答的呼叫。
至于通信中断的原因……我也做过一些猜测:可能是因为信号在漫长的传播过程中被宇宙射线干扰,大幅度减弱后无法再在我和地球之间传达有效信息。
也可能是因为我离开地球后,航空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新的宇宙探索工程效率更高。相比之下,联系我的成本已经大于我能提供数据的价值,于是总部不再对我的呼叫发出应答,我作为一个流放犯人,被战略性地放弃了。
……这竟然不是来自地球的信号!是另一艘宇宙飞船恰好进入了我的信号搜索范围!也对……也只有在近处的飞船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回复呼叫。我回复道:
“孤星4号收到,根据《国际航天信息安保条例》,请应答方提供详细航行信息。”
屏幕上的字幕继续跳闪着:
“您的专业意识值得我们学习,但当年的《国际航天信息安保条例》在我们这个年代早已废除。孤星4号所有资料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付晓云老师,您是一位最让我们尊敬的学术前辈,也是一位为真理战斗的英雄,请允许我代表sf290上的20位船员,向您致敬。”
“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无疑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在我沉睡的时间里,地球上发生了重大事件,总部失去了联系我的能力……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电脑的合成女声又响了:
“第325次呼叫成功,收到答复,呼叫对象确认中……”
“……什么?!”
难道时隔200年,我又和地球重新联系上了?我踉踉跄跄地奔向正在跳闪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