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家仔,何必……”一个苦力试图劝阻。
祖父一话不说,突然扑向那个苦力又是拳打脚踢。工头和巡逻队员赶紧上来解围。
曾祖对待祖父的严厉,不下于他对待种植园区的苦力和巡逻队员。父子二人的对话和沟通,不比曾祖对那批心腹工头更多。父子二人的相处时间,也远远
,要吃蚱蜢螳螂小鸟。
一只怀着猪仔的母猪掉入洪水,几个达雅克青年立即下水,出动舢板竹筏,几番折腾才把母猪救回长屋。
“亚妮妮今晚还睡在你房里?”趁着这阵喧闹,罗老师小声问雉。
雉不语。
“你要睡达雅克女人我不反对,”罗老师说,“但是最好不要连续几个晚上和同一个女人睡……除非……”
豹仔抽牙出斑,四肢结实有力,脚爪的抓握和尾巴的平衡感逐渐增强,数星期后已能够自己扑杀活鱼和登上笼子里唯一一棵枯树,仿佛祖父和小花印的爱情正在抽长羽翼,尝试海阔天空翱翔。它们还体会不出自由的可贵和天地的阔广,因此十分满意笼子里的世界,就像祖父和小花印陶醉种植园区的缤纷宁静。豹仔继承母亲的顽强孤傲,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它们,一个不知好歹的割胶工用一根鸡骨示好因此失去一根拇指。祖父想给它们取名字,小花印反对,说只有豹妈妈有这资格。豹妈妈栖息枯枝上,除了喂奶,只有晚上才会下树。它教子有方,三小豹敌意兽心焕发,夙夜匪懈学习搏杀技巧。豹妈妈白天在枯枝上东张西望,眼神犀利飘忽,记忆和分析笼子周围的环境和整座种植园区的一举一动,晚上检查每一根铁柱和锁扣,利用白天从人类身上累积的知识和婆罗洲最大型猫科类的力量企图重返雨林和自由怀抱。
“想家吗?”祖父在小花印脸上看到了一丝忧愁。
小花印看着巴南河河水滚滚向西北流,流向浩瀚的南海。六个月前,她挥别母亲,和几个陌生人搭快艇沿巴南河溯流而上,踏上这块与世隔绝的土地,草草跪拜过父亲坟地,咬牙吞泪熬了半年,现在她两颊红润,体态丰腴,虽然不到十三,混在一群煮饭婆洗衣娘中,俨然已是大姑娘。根据伙房工头的说法,她吃了半年种植园区的米饭,胜过过去十二年营养,她后面爆长出来的嫩皮脆肉,大骨美牙,奕奕神采,都是种植园区的功劳和头家的苦心栽培。说到“苦心栽培”四字,工头语气暧昧,一字一顿挫,引起正在埋头吃饭的苦力一阵爆笑。
问得急了,小花印吞吞吐吐说出伙房里的遭遇。
第二天祖父守在伙房外看见一个苦力捏了正在端菜的小花印屁股一把后,冲进伙房对着苦力拳打脚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八百多个苦力目瞪口呆。